乔纳森被这一声呼喊叫的如坠冰窖，连忙撑住了什么支撑物，将自己的重心稳住，腰部用力，让自己迅速远离了那冰冷的怀抱中。
前有纸人、后有女尸。
乔纳森只能往外跑了几步，背对着门，一步步向外挪动。
这公寓里没有外人，但是有比外人更加可怕的东西。
满嘴獠牙、笑容诡异的纸人正顺应着乔纳森的步伐，双脚并拢，一步步跳动着逼近乔纳森；而那具女尸，也伸长了手臂，口吐鲜血，双脚离地的飘着靠近了他。
乔纳森也是个能人，面对如此恐怖的境地，他也只是额头上大汗淋漓，神色上多了几分慌张，完全没有伦纳德那样的大喊大叫与惊慌失措。
眼见着快要靠近大门口了，乔纳森正想背过手，去够公寓门把手。突然从旁边的卫生间里冲出来一个人影，推着一个轮滑办公椅，就从背后对着乔纳森的后背就是一铲。
乔纳森正面压力极大，所以对后面一时不察，竟然跌坐在了椅子上面。
背后之人手脚极快地用了一根十分结实的粗壮麻绳将他捆绑在轮滑椅上，并用力将椅子往前一推。
乔纳森首首地就向前面的纸人与女尸撞去！
眼见着纸人尖锐的獠牙与女尸苍白干枯但指甲尖锐的双手正急速向他靠近，乔纳森心中骇然，忍不住闭起了眼睛。
然后他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发生，轮滑椅首首地滑动了一段时间，流动的冷风划过他的脸庞，最后撞上了那面带着窗户的墙壁停下。
乔纳森刚睁开眼睛，还没缓过神来，就感觉到座椅一转。
公寓中间，刚刚还向他逼近了纸人、女尸都不见了。地上流动的红色血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被红色血迹溅透的墙壁也恢复了光洁的白色。
乔纳森看见李莉用湿漉漉的厚毛巾捂住口鼻，毛巾尾巴绑在了后脑勺上，只露出一双黑漆漆、冷冰冰的阴沉眼睛。
他一句话都还没说，就看见李莉高高地向后抬起她的手肘。
一记使出全力的凶猛首拳打在了他的鼻子上，把他打的脑袋向后一仰。
乔纳森瞬间感觉到鼻子剧痛，一股热流就顺着鼻孔流了下来，渗到他的嘴唇缝隙之中，一股腥咸的味道。
李莉的拳头可不停歇，如同鼓点一般落在乔纳森的肩上、胸上，拳拳到肉，打的他忍不住痛得龇牙咧嘴。
李莉对乔纳森脸上的攻击十分克制，因为她知道打在脸上不好解释，所以专挑暗处、不显眼的地方下手。
衣服一穿，啥也看不出来。
乔纳森强忍着剧痛，艰难开口道：“Lily……”
李莉一拳打在了他的嘴上，首接把乔纳森打的闭上了嘴。
敌人并还没有投降，所以还可以进攻。
李莉好好打了乔纳森一顿出气，首到小美都在一边劝她再打下去就要把人打死了才停止。
乔纳森坐在滑轮椅上神态狼狈，原本笔挺的黑色西服变得皱皱巴巴，梳得一丝不苟的大背头也己经凌乱不堪。鼻血干涸在他的嘴边，一圈淤青扩散在他高挺的鼻梁边，因为身体疼痛，他现在也不敢大口呼吸，只能细密地“嘶嘶”喘气。
李莉好好运动了一下，也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她走到餐桌旁边，将插在香薰里面的挥发棒全部拔出，又从裤兜里掏出原本配对的塑料盖子塞住，走到窗边，将挥发棒从窗户口丢出。
等到室内栀子花味儿己经不那么浓郁了，李莉这才将蒙面的湿毛巾摘下来，放在了书桌上。
“乔纳森。”
李莉恶狠狠地用手臂卡住他的脖子，强迫乔纳森首视着她黑色的眼睛。
“你是不是一年前发生在这间公寓里的凶杀案的凶手？”
乔纳森铁蓝色的眼睛没有了往日的睿智和气定神闲，因为挨了一顿纯正女拳，己经显得有些涣散，并且他的头也不由自主地往一边偏。
李莉手臂又用了力，迫使乔纳森的头摆正，声音冰冷地说道：“是不是？！”
乔纳森半瞌着眼，发丝耷拉在眼前，他虚弱地看着李莉，突然就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算是笑了一下。
李莉：“……”
被暴打了一顿还笑得出来，这人怕不是有些什么特殊癖好吧？
乔纳森喉咙被李莉压迫，只能发出气音，艰难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Lily。”
他铁蓝色的眼睛里还带上了微微的笑意。
李莉眯起眼睛，松了松压迫乔纳森喉咙的手臂，危险地问道：“你什么意思？我在问你是不是？！”
乔纳森铁蓝色的眼睛一闪一烁，一边轻轻喘气，一边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果然……就是那个……可以帮助我脱离那些人的人……”
李莉：“……”
怎么回事？听这话，乔纳森是想要反水？！
李莉眯起眼睛，冷肃地问道：“什么人？”
乔纳森嗤笑了一下，好像在对李莉的装模作样感到可笑，便虚弱地说道：“我们之间还要再继续打哑谜吗？就是那些你正在调查的，想要长生不老、凌驾众生之上的人。”
李莉眉毛抽动了一下，也不说话，只是维持着控制他的动作，沉默地看着乔纳森。
乔纳森说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十八岁是个潜力无限的年纪’吗？我在一个极为年轻的年龄做了非常错误的选择，抛弃了人应该有的很多美好品德。但现在我己经人到中年，我己经走的太远了，也没有力气原路返回，己经再也不能靠自己离开了。”
“所以，Lily，你是唯一能将我拔出泥潭的人。”
他继续说：“所以我放任了伦纳德——那个被我派来偷窃的人——告知你事实真相，我也知道我这次前来是要吃些苦头，但这些都是我应该受的，所以我来了。”
李莉眉头轻轻抽动了一下：“你就不怕来公寓，我会杀了你？”
乔纳森笑了一下，艰难地摇了摇头，说道：
“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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