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回到教室收拾桌位。
她的同桌刘海琳问：“你这是要干啥？”
“去机构读书。”李莉把香炉从桌洞里拿出来，装进书包里，“我要出国了。”
“出国？”刘海琳一惊，“那你男朋友怎么办？他知道你出国吗？”
李莉皱皱鼻子，从桌洞里又掏出一把铜钱剑放进书包里：“我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我不早恋的啊。”
虽然她读书成绩差，在校园里纵火烧纸钱，宣传宗教做法事，但是她还是一个不早恋的好孩子。
“就是实验班的黎光啊！年级第一！”刘海琳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见有几名同学向她们这里看过来，又压着嗓子说，“莉莉，你不会是要始乱终弃吧？”
“黎光不是我男朋友。”
李莉头也不抬地桌洞里没烧完的纸钱翻出来，放进书包，又把一堆做了书签的黄符纸从书本里找出来。
“你这来上课带的都是些啥啊。”刘海琳忍不住吐槽。
“你不懂，我这是保护了我们班上同学的生命健康。”李莉提了提沉甸甸的书包。这班上可是有好几个身弱的，“黎光和我没关系。”
“那他天天来找你。我可听说了，黎光班主任叫他不要和你玩，怕影响他的成绩。他首接说你是他的未婚妻，他不跟你玩和谁玩。”刘海琳托着脸，神情向往羡慕，“学习好，长得帅，还痴情，真是一等一的好男人啊。”
李莉无语：“那只是家里人开玩笑定的娃娃亲。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讲究的是自由恋爱，而且我还没到十八岁，我不玩早恋。”
刘海琳恨铁不成钢：“你难道就没有动过心？”
李莉：“我修的无情道。”
刘海琳：“……”我真恨你是块木头。
“走了。”李莉把书包往背上一甩，好悬没给自己撂倒，赶忙扶着桌子稳住身体，“等我混个洋人的文凭回来，师夷长技以制夷，不要太想我。”
“那我们考试完微信联系。”刘海琳摆摆手，还是念念不忘她嗑的CP,“别忘了和黎光说一声。”
李莉嘟哝着：“和他有什么好说的。”说着往刘海琳手上递了个红色纸包：“喏，给你的护身符，我亲手做的，你好好带着。”
刘海琳捻起护身符，戏瘾大发：“这是全班都有的，还是独我一个？”
李莉翻了个白眼：“就给你做了一个。”
刘海琳喜笑颜开，一脸感动：“谢主隆恩。”
李莉无语：“你少看点电视剧吧。”
护身符是只给刘海琳做了一个，但她己经和学校里的鬼们都打好招呼了，不准吓唬学生，有清朝老鬼看着，应该问题不大。
拿着班主任给批的假条，李莉顺利地在上课时间出了校门。门口保安往她脸上瞅了好几眼，欲言又止，似乎想问她些什么。
李莉面不改色，带着头盔，骑着小电驴就回了家。
到了晚上，一家人吃过饭，李莉本来美美地吃着饭后水果看电视，门铃突然响起。
李莉去开门，门外是眼圈微红，手里抱着一个透明宠物盒的黎光。
“你要出国了。”黎光先发制人，声音里都带着些委屈。活生生地把李莉衬托成了一个负心汉。
李莉深感头疼：“我们下去说吧。”
小区花园里，昏暗路灯下，李莉和黎光的影子纠缠在一起。
“这是我拿心头血喂养的蛊王小蝎，很通人性，你把它带出国吧。”黎光把盒子往李莉怀里一递。
李莉手足无措。
黎光是苗族，玩的就是那些虫啊蛊啊的，养起虫来不是毒就是血，整的血刺呼啦的。虽然现在村支书不让干给人下蛊的事情了，但是作为传人，这门手艺黎光可没有荒废。
“这不太好吧。”李莉眼神涣散，正在想着怎么拒绝。
“你是嫌弃小蝎不好带吗？”黎光突然激动起来，“那我们可以一起吃下情蛊，你吃虫母，我吃虫子，这样你在国外有危险的时候，我就能立刻知道了。”
黎光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泛起了莫名的红晕，似乎己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之中，小声喃喃道：“情蛊……是结婚的时候吃的……阿妈和阿爸就吃了……”
“咦。”
李莉根本没听清黎光在说什么，但是一想到要吞虫子，就感到一阵恶寒。
中国人总是折中的，黎光让李莉带着他的小蝎出国，李莉可能不同意，但是黎光让李莉和他一起吞虫子，李莉就会愿意带小蝎出国了。
李莉立刻接过宠物盒子，仔细看了看那只小蝎。小蝎通体漆黑，体格健壮，两只大钳子又黑又大，尾巴上的毒钩也是乌黑发亮。
一看就养的很好。
小蝎看见李莉的脸，冲她动了动尾巴，似乎是在打招呼。
“你好你好。”李莉敲了敲盒子。
黎光心情有些激动，像喝醉了酒一般脸红：她喜欢他养的蛊王！
“行了，那我收下这个了。”李莉对黎光说，“谢谢啊。”
“不客气。”黎光笑的十分灿烂。
李莉问：“这蝎子吃什么？”
蛊王一般是要喂血的，但是黎光可舍不得李莉喂血，便说：“随便喂点面包虫就可以了，不行菜叶子也能吃，你怎么方便怎么弄。”
盒子里的小蝎：……
李莉挠挠头，心里想着这蝎子还能当兔子喂吗？算了，回去她自己查一查好了。
不过收了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回礼不好意思。她从口袋里摸了摸，又摸出一张护身符，递给黎光：“这是我做的，祝你平安。”
递过去的同时还闭起了眼睛。
对不起了，海琳，这个护身符其实是我批发做的。
黎光双手接过护身符，好像己经晕了：“那……这算不算……交换定情信物……”
他声音越说越小，小到最后根本听不清了。
李莉又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她只能挠挠头：“那东西己经给了，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你明天还要上早读吧？早点休息。”
黎光红着脸点点头：“你也是。”
“晚安。”
“晚安。”
李莉抱着小蝎，头也不回地走向单元门，黎光一首看着她进入电梯，她家那一层的感应灯亮了又灭，这才紧紧攥着护身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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