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梨儿躺在床上想赖个床，但是府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还欠着情债呢，怎么能躺的安稳？想到这，佟梨儿为难的皱起了眉头对着正在穿衣的秦明皓说道：“阿皓，你晕倒后，裴侯爷和穆大人都在我府外吐血了，穆大人还晕倒了，他俩现下正躺在我府上的客房里。”
秦明皓动作微顿，随即转身时己噙着温和笑意。
他走近床边坐下，指尖拂过佟梨儿蹙起的眉心：“裴景行那人，我虽与他交浅，却是见识过他的才貌。昨日之事倒叫我意外，他对你的情意，怕是比我料想的还要深重几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了然的通透，“纾儿，我瞧着你不妨应下他。”
佟梨儿 groaned 一声，索性用锦被蒙住半张脸：“何止是裴景行…… 穆清昨日也向我表明心迹了，正等着我回话呢。”
想到那双平日里清冷无波、昨日却盛满执拗的眼眸，她便如遭乱麻缠心，“如今我连见他都不敢，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秦明皓穿好衣服坐在佟梨儿身边，笑言道：“穆大人昨日为找你带的可是大理寺的人，还出动了穆家所有可用之人，昨日他也是拼尽了全力。”
这话如重锤敲在佟梨儿心上。她像个孩童般在床上打了个滚，锦被裹得更紧，只露出一双苦恼的眼睛：“可若是我应了他们…… 对你岂不是太不公平？”
秦明皓忽而执起她的手，指腹着她掌心的薄茧 —— 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
他眼底笑意深了些，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能成为你的主君，己是我高攀了。你待我如何，我心中清楚。”
他顿了顿，语气转沉，“何况你可知，宗族规矩里女子至少需娶七位郎君，否则便会被宗族强行指婚。那律法与国法相连，纵是将军府也难以违逆。”
佟梨儿如遭雷击般怔住，撑着手臂坐起：“为何要娶这么多？难不成……”
“每年女子出生率不足男子三成。” 秦明皓颔首，指尖拂过她鬓边碎发，“这世道本就‘狼多肉少’，宗族定下此规，亦是为了平衡人口。我想，与其将来被塞几个素未谋面的男子，不如你自己选合心意的。”
这番话如拨云见日，佟梨儿这才恍然。
她掀开被子起身，走到紫檀木衣柜前。指尖划过挂着的衣料，最终取下一袭淡粉色缠枝莲纹襦裙，外搭月白色暗花纱衣。穿衣时，线条优美的颈项与精致的锁骨在纱衣下若隐若现，她转了个圈，裙裾如月华流淌：“阿皓，这样可还行？”
秦明皓望着她，喉间溢出低笑，长臂一伸将人揽入怀中：“我初见时便惊为天人的女君，何曾有过半分差池？”
佟梨儿抱紧他嗤嗤一笑，说道：“好啦，时间不早了，我们快些去看看阿爹阿娘和他们二人。”
两人相携来到主厅时，眼前景象叫他们双双一怔。
只见首座上除了自家父母何逸之与莫怀瑾，还坐着两对陌生的长辈 —— 为首的裴夫人珠光宝气，身旁的老侯爷虽己须发斑白，眼神却锐利如鹰；另一侧的穆夫人气质温婉，旁边的吏部侍郎王大人则带着审视的目光。而裴景行与穆清两人，竟各自坐在自家父母身侧，此刻都朝佟梨儿望来，目光里带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纾儿，快来拜见长辈。” 何逸之连忙拉过她，先是指向裴家二老，“这是裴夫人与老侯爷。” 又转向另一侧，“这位是穆夫人，旁边是吏部王侍郎。”
佟梨儿依言行礼，目光掠过裴景行与穆清时，见两人皆微微颔首，唇边噙着浅淡笑意。她心中咯噔一声，暗道这几位长辈定是为了昨日之事兴师问罪的，下意识便往秦明皓身后缩了缩。感受到身侧人传来的安抚性握力，她才定了定神，站到莫怀瑾身旁。
“我家景儿对莫女君可是情根深种。” 裴夫人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三分笑意七分试探，“自打认亲宴后，整日魂不守舍往外跑，原是心落在了将军府。昨夜听闻他受伤，我这做母亲的忧心如焚，今早天不亮便赶来了。如今见他安好虽放下心来，只是这未婚男子夜宿女君府…… 终究于名声有碍。”
穆夫人立刻接话，语气更显郑重：“我家清儿自小性子清冷，如今下朝后也不回府，日日往将军府跑。昨夜留宿之事若传扬开去，于他声誉怕是有损。莫将军、莫主君，您二位对此有何打算？”
莫怀瑾和何逸之不约而同的看向佟梨儿，好像在说：“我们也不想在婚姻上做你的主，快表态啊。”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先对西位长辈敛衽一礼，声线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裴郎君与穆郎君的事，我自会负责。只是我与二皇子的婚期近在眼前，事务繁杂。若长辈们不嫌弃，三月后我必请父母亲自登门提亲。”
西位长辈听了连连点头，裴夫人和穆夫人自是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自家儿媳品貌才华都能扛，连女皇都满意，她们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早听说好多官员商户家来将军府提亲都无果，今天小女君这一点头是真香啊。
佟梨儿见状，乘胜追击：“只是关于名分，我想请裴郎君做侧夫，穆郎君为侍君。不知各位长辈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裴、穆两家父母脸色微变。裴景行与穆清皆是出身名门，按常理至少也该是 “主君” 之位，如今却只做侧夫与侍君，未免有些委屈。
“我愿意！” 裴景行生怕父母反对，抢先开口，目光灼灼看向佟梨儿，“只要能留在女君身边，名分如何我不在意。”
穆清亦跟着起身，拱手行礼时语气带着急切：“女君若肯接纳，穆清求之不得。”
见两家父母仍有犹豫，佟梨儿柔声解释：“各位长辈放心，我莫纾儿从不在乎虚名。既是我的郎君，便会一视同仁。之所以如此安排，不过是按相识先后罢了。我不愿多娶，只望能给他们足够的宠爱与安稳。”
这番坦诚的话语终是化解了僵局。穆夫人率先点头：“我儿都应了，我还能说什么？” 裴夫人虽未多言，脸上的笑意却己真切许多，显然默认了这桩安排。
主厅内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佟梨儿悄悄松了口气，下意识与身旁的秦明皓对视一眼。见他眼中含笑，她心中那点因情债而生的烦忧，竟奇异地消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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