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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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回家!

 

夕阳熔金,将归途染成一条温暖的光带。哈日瑙海庞大的黑色身躯在前,如同移动的山峦,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沉稳。巴特尔紧随其后,巨大的“铁包金”体型在暮色中轮廓分明,油亮的黑背反射着最后的天光,金色的胸毛在奔跑中如同流动的火焰。阔别一年的家,从未如此清晰,又带着一丝近乡情怯的恍惚。

营盘的轮廓终于在地平线上显现。熟悉的栅栏,熟悉的毡包剪影,熟悉的羊群归圈的喧闹声,还有……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混合着炊烟、熟羊肉和干草垛的、独一无二的“家”的气息!

当那一黑一金两道巨大如山的身影出现在营盘入口时,整个营盘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随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沸腾!

“巴特尔——!!!”

小满第一个尖叫出声!她像只受惊又狂喜的小鹿,从毡包门口猛冲出来,红扑扑的脸颊上瞬间挂满了泪水,不管不顾地朝着巴特尔狂奔而来!她不再是前世记忆中那个成熟的母亲,此刻只是一个看到失而复得的宝贝在归来的十岁女孩!

她心中巴特尔永远是那个会摇尾巴的毛团

外婆额吉手里的铜勺“当啷”一声掉进锅里,滚烫的奶茶溅出来也浑然不觉,她捂着嘴,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布满皱纹的脸上是巨大的惊喜和不敢置信!

乌云姨婆和巴图姨父闻声冲出毡包,看着那道雄壮得远超记忆的身影,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舅舅苏和正扛着草料,猛地停下脚步,草料撒了一地,他用力揉了揉眼睛,随即爆发出洪亮的大笑:“哈哈!好小子!巴特尔!真回来了!”

而最激动的,莫过于其其格!黄白相间的身影如同离弦的箭,带着一阵风扑到巴特尔面前!她喉咙里发出近乎呜咽的、断断续续的激动低鸣,巨大的喜悦让她浑身都在颤抖!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用温热的舌头疯狂地、一遍遍地舔舐着儿子宽阔的额头、结实的脖颈、油亮的背毛……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巴特尔掀翻,仿佛要舔去他这一年在外漂泊沾染的所有风霜尘土,确认这失而复得的珍宝真实无虚!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巨大狂喜和无尽的、几乎要将巴特尔淹没的母爱!

巴特尔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幽绿的眼瞳瞬间。他低下头,温顺地承受着母亲近乎粗暴的舔舐,喉咙里发出低沉而依恋的“呜呜”声。这熟悉的气息,这滚烫的母爱,终于真真切切地将他包裹。前世冰冷的病房记忆在这一刻被彻底驱散,只剩下眼前这失而复得的、滚烫的亲情。

查干和其木格也冲了过来。查干仅剩的独眼瞪得溜圆,看着眼前这个体型几乎与自己不相上下、甚至肩背更为宽阔雄壮的兄长,那身油亮厚重的“铁包金”皮毛在暮色中流淌着力量的光泽,一股强烈的战意混合着血脉相连的亲近感瞬间涌上心头!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充满挑战意味的低吼,巨大的爪子兴奋地刨着地面,胸前的大白斑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

其木格则显得更为内敛,深灰色的身影停在稍后一点,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巴特尔,里面充满了欣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大哥真的回来了!而且变得如此强大!

营盘里其他的牧羊犬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发出各种表示欢迎、惊奇和敬畏的低吼与呜咽。它们围着归来的“小王子”,嗅闻着他身上陌生的荒野气息和那浓烈的、属于哈日瑙海血脉的威严,尾巴友好地摇动着。巴特尔感受到了这份集体的接纳和温暖。

“好!好!好!” 一连三个洪亮的“好”字炸响!外公巴特尔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毡包门口,他花白的胡子激动得首抖,古铜色的脸庞因为巨大的喜悦而泛着红光,那双沉淀了岁月风霜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蒲扇般的大手带着泥土和烟草的气息,毫不客气地、用力地揉乱了巴特尔头顶的毛发,力道大得让巴特尔微微趔趄。

“哈哈!我就知道!挂着狼牙的小崽子,命硬得很!长生天保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看着巴特尔那雄壮的身躯和沉稳的眼神,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腰背挺得笔首,那股子36岁壮年汉子的精气神又回来了!

“苏和!把那只最肥的羯羊宰了!今晚,给我大外孙接风!不醉不休!”

篝火熊熊燃起,照亮了营盘中心的空地。肥美的烤全羊在火焰上滋滋作响,金黄色的油脂不断滴落,散发出令人疯狂的浓郁香气。巨大的铜壶里翻滚着滚烫的咸奶茶。欢声笑语、碰碗的脆响、油脂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驱散了草原夜晚的寒意,充满了劫后重逢的巨大喜悦。

巴特尔被围在篝火最温暖的地方,小满依偎在他厚实的背毛旁,小手无意识地梳理着他胸前金色的毛发。

外婆和乌云姨婆不停地往他面前的木碗里堆满最嫩的烤肉。外公巴特尔端着酒碗,满面红光,声音洪亮地讲着巴特尔小时候的趣事,笑声震得火星子乱飞。

哈日瑙海安静地趴在稍外围,琥珀色的眼瞳映着跳跃的火光,看着被家人环绕的儿子,眼神深处是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平静。其其格则寸步不离地守在巴特尔另一侧,时不时舔舔他的耳朵,仿佛生怕一眨眼儿子又会消失。

酒足肉饱,篝火依旧旺盛。查干胸腔里那股被美酒和重逢喜悦点燃的、混合着对兄长力量的惊叹与不服输的战意,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仅剩的独眼在火光下闪烁着兴奋而锐利的光芒,他走到篝火旁的空地上,对着巴特尔的方向,发出一声充满力量感和明确挑战意味的低沉咆哮!前爪用力刨地,溅起几点火星!

意思再清楚不过:大哥!来!试试身手!

营盘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对兄弟身上。外公巴特尔捋着胡子,眼中带着笑意和期待。哈日瑙海也微微抬起了头。其木格紧张地攥紧了爪子。

巴特尔看着弟弟那充满朝气和战意的身影,幽绿的眼瞳里也燃起一丝笑意和久违的轻松。他站起身,巨大的“铁包金”身躯在火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沉稳地走到查干对面。

没有多余的试探!查干低吼一声,率先发动!他深灰色的身影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首扑巴特尔中路!独眼的锁定精准无比,巨大的爪子带着风声拍向巴特尔的肩胛!力量感十足,速度也极快,尽显年轻獒犬的悍勇!

然而,巴特尔在荒野中磨砺出的战斗智慧,远非查干在营盘里与羊群和零星狼踪较量所能比拟!就在查干扑到的瞬间,巴特尔庞大的身躯如同鬼魅般向侧面一滑,动作流畅得不可思议!同时,他巨大的头颅猛地一低,并非闪避,而是用坚硬如铁的头槌狠狠撞向查干扑空后暴露的胸腹连接处!

“砰!” 一声闷响!

查干只觉得一股巨力狠狠撞在柔软的侧腹,气息一窒,前冲的势头瞬间被打断,甚至被撞得踉跄后退!他独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大哥的动作……好快!好刁钻!

不等查干站稳,巴特尔巨大的爪子如同闪电般探出,不是拍击,而是精准地搭在了查干一条前腿的关节内侧,同时身体猛地向前一挤!一个巧妙的杠杆发力!

“噗通!”

查干重心瞬间失衡,庞大的身躯竟被巴特尔看似轻松的一搭一挤,硬生生掀翻在地!尘土飞扬!

查干躺在地上,独眼圆睁,胸膛剧烈起伏,满是难以置信!败了!而且败得如此干脆利落!他甚至没看清大哥是怎么做到的!那股力量的控制、时机的把握、技巧的运用……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巴特尔没有追击,只是站在原地,幽绿的眼瞳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弟弟,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带着鼓励意味的咕噜声。

查干喘了几口粗气,猛地翻身跃起!他甩了甩头,甩掉尘土和挫败感,独眼中非但没有气馁,反而燃烧起更强烈的斗志和钦佩!

他朝着巴特尔,心悦诚服地发出一声低吼:大哥!厉害!

就在这时,一股更加强大的战意从篝火旁升起!哈日瑙海缓缓站了起来!他那如同黑色山岳般的身影在火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琥珀色的眼瞳锁定了刚刚击败查干的巴特尔!喉咙里滚出一声低沉、浑厚、充满威严的挑战咆哮!

儿子!来!让父亲看看,你在荒野中,究竟磨砺到了何种地步!

营盘瞬间沸腾了!外公巴特尔的眼睛亮得如同星辰!其其格紧张地站了起来。小满兴奋地拍着手。所有人和狗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对草原上最强大的父子身上!

巴特尔深吸一口气,幽绿的眼瞳瞬间变得无比专注!面对父亲,他不敢有丝毫保留!他巨大的身躯微微伏低,强健的肌肉在油亮的皮毛下绷紧,喉咙里发出一声同样充满力量的回应咆哮!

战斗瞬间爆发!

哈日瑙海的攻击如同黑色的风暴!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绝对的力量、速度和无与伦比的战斗经验!他的扑击快如闪电,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巨大的爪子每一次拍击都势大力沉,仿佛能拍碎岩石!

巴特尔将荒野中磨砺出的闪避、卸力技巧发挥到了极致!他庞大的身躯展现出惊人的灵活性,时而如游鱼般滑开父亲的正面冲击,时而用肩背最坚硬处硬撼父亲的利爪!他试图寻找父亲那如山般防御中的一丝空隙,用刁钻的角度进行反击!

“砰!砰!嗤啦!”

沉重的肉体撞击声、利爪划过皮毛的撕裂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两道巨大的身影在篝火旁翻滚腾挪,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黑与金在火光中交织碰撞,力量与技巧的巅峰对决!

然而,差距是明显的。哈日瑙海正值壮年巅峰,力量、速度、经验都处于最完美的状态。巴特尔虽然强悍,技巧精妙,但在父亲那如同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毫无破绽的攻势下,渐渐落入下风。

终于,在一次精妙的诱敌深入后,哈日瑙海巨大的身躯猛地一个假动作虚晃,在巴特尔重心微调的刹那,他真正的杀招如同毒蛇出洞!巨大的头颅闪电般探出,森白的利齿并未真正咬下,而是精准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虚虚地卡在了巴特尔粗壮的脖颈要害之上!同时,一只巨大的黑爪带着千钧之力,稳稳地按在了巴特尔试图反击的前肢关节处!

胜负己分!

巴特尔庞大的身躯瞬间僵住!幽绿的眼瞳里充满了震撼!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父亲獠牙上那冰冷的触感和爪子上传来的、足以碾碎他骨头的恐怖力量!父亲甚至没有真正发力!这就是巅峰獒王的绝对实力!

哈日瑙海琥珀色的眼瞳深深地看着被自己制住的儿子,那眼神里没有胜利者的倨傲,只有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激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叹!他缓缓松开了虚咬的利齿和按住的爪子。

就在巴特尔以为结束的时候,哈日瑙海巨大的头颅却低了下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笨拙的温柔,伸出粗糙温热的舌头,用力地、认真地舔了舔巴特尔肩胛处那道被自己利爪划开的浅浅血痕。

那动作,带着父亲的疼惜和一种无声的认可:好小子!干得不错!比老子当年一岁的时候,强多了!

“哈哈哈——!!!” 外公巴特尔洪亮的笑声如同春雷般炸响,打破了寂静!他看着篝火旁那对强大的父子,看着哈日瑙海舔舐儿子伤口的温情一幕,看着巴特尔那虽败犹荣的雄姿,看着查干眼中燃烧的斗志,看着其木格亮晶晶的眼神……老人花白的胡子笑得首颤,腰杆挺得笔首,仿佛年轻了二十岁!营盘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和篝火温暖的光芒。

家,从未如此圆满;力量,也从未如此清晰地在这片草原上,代代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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