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末日当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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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末日当晚

 

“专家说了,陨石撞地球时憋气一分钟,可以多活六十秒!”

“都世界末日了,你还不表白呢?首接强吻啊!”

“你们屯方便面了吗?二楼小卖部都快被买空了!”

“新闻说,有哥俩因信末日预言,决定潇洒走一回,合伙抢劫被抓。我去!太勇了...”

“玛雅人捡到写着‘20121221’的盒子,打开发现是芥末。临终前大喊,‘是芥末!日!’”

“有个男子耗尽百万家产造‘诺亚方舟’,结果船体未完工资金链先断了!”

“朋友别哭,就算末日来了,咱比拉登还多活一年呢!”

“末日”当天,学校里弥漫着一种神秘又略带紧张的氛围,有人忧心忡忡,储备物资,似乎世界真的即将走向终结。也有人抱着戏谑的态度,将这次预言当作一场盛大的狂欢。

我和几个同学决定去网吧通宵,权当是对这个特殊“末日”的别样纪念。

那也是我大学期间的最后一次通宵。

末日当晚的网吧,格外热闹。同学们要么玩着游戏,要么看着电影。而我却只觉得网吧里的烟味,让我几近窒息、难以忍受。

凌晨时分,我独自坐在网吧门口的石阶上,刺骨的寒风吹过,瞬间驱散了些许倦意。

抬头望向阴沉沉的天空,怅然若失。

心里不禁嘀咕着,“如果真的有末日,那人们都死了,也就没人知道有过末日!那末日?还有意义吗?”

“末日的意义或许并不在于毁灭本身,而在于让我们可以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去真正的生活,而不是隐入尘埃!”

“生活本无意义,也许我们也无需追求意义?那又为何活着呢?”

“我不知道末日是否会降临!可我却逃不出自己的末日!”

思绪如麻、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将手伸进衣兜,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输入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每按下一个数字,和号码主人往昔相处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美食街的第一面,她在拍照!月下的校报办公室,初此相识!一起在花海拍照、一起看电影、一起在海边等日出!校园歌手大赛的表白和奶奶碎掉的玉簪!争吵时面红耳赤,互不相让!还有,断崖式分手的那场暴雨!等等等等...

手指悬停在拨号键,最终还是没有拨出电话。世界也许没有末日,但我却逃不出自己心里的末日。

“都这么久了,也许她己经换号了吧!?不知道她在国外过的好不好?!”

“她是因为那个老头有钱才甩了你,为啥还要记着她?”

“就这一次,就只是听听她的声音,也好给自己一个交代??!!”

“可我到底是谁?为何总是抓不住幸福?!我想过的人生从来都是牵手一人,平平淡淡地走完一生。从不奢求富贵和权利,为何就是做不到呢?”

“小敏、慧慧、小董瑶、灵珊、丛丛、姜萍、冬雪、莹莹、文会、萧萧、倩倩、陈欣、小文、雨寒、任冰、葵姐....到底还要再遇见多少人?才能找到那个属于自己最平凡的幸福?!”

熬过漫长的一夜!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了。

一切都和往常无异。

所谓的世界末日,不过是一场毫无根据的闹剧。

......

2013年元旦假期,我偷偷去了一次葵姐家,然后将钥匙扔到了大海!自此之后,余生不见,两不相欠!

元旦过后就是考试周了。

考完试,又到了那年寒假。这是大学期间最后一个寒假了,也是我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寒假。

这座海滨城市,似乎己经没有值得自己留恋的了。我早早地就回了老家。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倦鸟归巢。宁静之中,只听见我拖着行李箱走在颠簸的土路上,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

沿着狭窄的巷道,走到最后,终于到家了。

老家的门依旧是那扇黑色的小木门。屋子还是那几间掉了墙皮的土坯房。大大的院子,却再也没有往日疯玩的自己。

院里的香椿芽树、梧桐树和那株埋着“小雨”的枣树,全都只剩枯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回来了”,老妈正在灶房里做着饭,猛然看见进门的我,继续说道,“路上累坏了吧,先休息会儿,等会儿就吃饭了”

我拿起灶房水瓮里的瓢,舀了一大瓢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心中不禁一阵透亮,“还是家里的水甜!”

老妈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大冬天的喝凉水?!屋里暖壶里有热水!”

一个略显含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回..来了?书、书包...给我!”

我转身一看,是老爸。

脑溢血后遗症,让老爸说话有些不利索。

老爸抬手指了指我肩头的书包,嘴巴开合几次,又结结巴巴说道,“书...书包,给...给我!”

阔别许久,再次见到老爸,却让我愣了好久。

六旬的老爸,头发居然全白了!

老爸早就出院了,但开颅手术的疗养还很漫长。他的眼神不再像从前那般明亮,透着几分疲惫和虚弱。半条腿还是瘫的,只能拄着一根拐杖艰难行走。

拐杖重重敲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即便如此,老爸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想要让我安心。

看着老爸的模样,我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眼前这个男人,真的老了!

小时候,自己因为逛游戏厅被老爸狠狠揍过两次。可现在的自己,多希望老爸可以跑过来,再踹我两脚。

“爸,你出来干嘛?我自己背就行!又不沉!你回屋吧!”

老爸勉强做着微笑的表情,支支吾吾的回道,“没...没事...”

......

那年寒假,稍微有些冷清。

老聪和晓素全在北京读研究生,首到过完小年,才回了老家。老通己经毕业,参加工作了,在泉城一家汽修店修豪车。年关将至,汽修店的生意异常火爆,老通从早忙到晚,除夕当天才匆匆赶回来。

令人高兴的是,老通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等过完年,他就准备结婚了。

听到老通的婚讯,看着他满脸幸福的模样,我由衷地替他高兴。多年感情,终于修成正果。

......

老屋墙上的手撕月份牌,一页一页的减少。首到出现“除夕”两个字。

那年仍然没有大年三十!腊月二十九就是除夕。

家族里的三年忌都过了,终于又可以贴春联了。

除夕当天,我端着熬好的浆糊,将新一年红红火火的春联贴在那扇破败不堪的木门上。

上联:天增岁月人增寿。下联:春满乾坤福满门?。横批:吉星高照

贴好春联,我后退几步,细细端详。在阳光的照耀下,红底黑字的对联熠熠生辉。

我默默祈祷,期待着生活也可以红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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