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虽说家家基本都安装了固话。但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基本不打电话,电话费蛮贵的。
长途信息,写信还是首选。不过,信封只有邮局在卖,算是一种垄断。
随着手机的普及,各种通讯设备的更新迭代,交流方式,日新月异。已经很少会有人,再去写信了。
说心里话,科技的发展,让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变得畅快,可也打破了人与人之间,信息传递的美感。
写信的过程、邮寄的过程、收到信的过程、读信的过程、回信的过程,每一步都充满了期待,可以开心好多天。
反观现在,不足一秒,信息就完成了传递,身体的多巴胺都来不及分泌。
没有体会过写信的孩子,再加上如今各类新闻信息爆炸,充斥碎片化的时间,让人应接不暇,无暇思考。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那天中午,趁着午饭时间。我一路狂奔到邮局。
买完信封和邮票,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新买的信封里面,竟然有一张,很久之前的十元纸钱。
如果是一张正在用的十元纸钱,我没准还不会惊讶,没准当天就消费了。
可那张纸钱,是一张几十年前的纸钱,属于已经退市的那种。摸摸材质,挺老旧的,应该是真钱,只是不能买东西了。
信封是新买的,怎么会藏着一张旧钱?我拿回家给老妈老爸,他俩也是一脸懵。
长大之后,了解过,那张旧版十元钱,叫做大黑十。
老妈在家是管钱的,就把那张钱,一块藏了起来。只是,让人难过的是,多年之后,老妈肺癌去世。那张旧钱,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我一直怀疑,是在整理老妈遗物的时候,连带老妈的旧衣服,一块给烧掉了。
如今的医疗科技,肺癌已经被攻克了。
只是在当年,我们经历的还是无能为力的绝望。
唯一庆幸的是,老妈离开的那天,所有人都在她身边,算是一种圆满吧。老妈肺癌一年,咳了一年,各类化疗放疗治疗都尝试过了,我们的眼泪也早就流光了。
老妈离开的那晚,我们反而哭不出来了。
可叹,人生就是这么奇怪。
只是心里,很想妈妈。
言归正传。
那天买了信封,晚上自习课,我就开始研墨发挥了。内容,记不清了。但我记得,我是洋洋洒洒写了两大页信纸。
第二天,折好,放进信封,贴上邮票,投入邮筒。别说,心里超级开心,也充满疑惑:不知道小玉收到我的信,会不会给我回信呢?
那个时候,无人收的信是会被退回的。但是我的那封信,却石沉大海,没有回信,也没有退信。
我期待了半个月,然后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人生唯一的一位笔友,还是自已虚拟出来的。只有一个开始,然后就悄悄地落幕了。
时至今日,朋友、网友一大堆,唯一缺失的就是写信的笔友,毕竟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人写信了。
艳波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
重新回到学校,我们才知道,那晚的他,得了急性阑尾炎。在医院做了一个小手术,坏掉的阑尾,直接割掉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阑尾。但是因为自已和艳波一起经历过,导致后来的岁月,我一直害怕自已,哪天会不会也得急性阑尾炎。
也许,这就是念头的力量。因为知道了某些事情,要么产生期待,要么产生恐惧。
念头就好像一颗种子,只要条件适宜,发芽、破土、开花、结果都只是时间问题。
就好像我心里的桃树种子,如今已经历过一次秋天花落,等待它的,要么是结果,要么是冬天。
原本以为,冬雪的故事到此结束了。虽然感觉自已是有信心让冬雪喜欢自已的,也有这个时间,唯一缺失的,是动力。
自从那个夜晚之后,我发现自已,好像并没有那么喜欢她。
我搞不懂自已。
只是,命运却很爱开玩笑。你想要的时候,怎么都不会给你。当你不想要的时候,它又会硬塞给你。
我记得,那一年。初二的最后一个月,特别热。教室里前后,开着两个风扇,吹来的都是热风。
每天最期待的,反倒成了晚上的自习课。凉爽之余,还没人管,不过老师会突然出现在后门的玻璃窗外面。
两个手掌大的玻璃窗,最恐怖的就是突然出现老师的眼睛。毕竟,有很多学生,都是课本下面,藏着另一本书。自习课,多半都是幻想时间。
我和冬雪的故事,似乎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
“鱼头”
晚上,自习课,还有十几分钟就下课放学了。我正津津有味的,小心翼翼的读着,藏在课本下面的《射雕英雄传》。
高庆树突然跑到教室门口,大口喘着粗气,拜托坐在门口的小胖喊我。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老师来了。火速扣上课本。过了好几秒,才敢抬头看看小胖。
“鱼头”,小胖又小声喊了我一次,随即指了指门口的高庆树。
看到门口的人,我长舒一口气。悄悄站起身,走出教室。
“鱼头哥”,高庆树,喘着粗气,焦急的说道,“不好了,不好了”
我皱着眉,看着他。我和高庆树没什么交集,除了知道他是冬雪的追求者之外,其余的,基本都不熟悉。虽然我曾经说,有事让他来找我,但是没想到,他,还真来。
“你慢点说,怎么了?”
“冬雪,冬雪”
我心里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慢点说,冬雪怎么了?”
高庆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学校外面,来了,几个小混混,把冬雪叫去小树林了!”
“啥?”
我心里一惊,片刻不敢拖,大步朝小树林跑了过去。
隔着老远,我就看见四五个小混混,围着冬雪。我朝那边大喊了一声,“都他妈的滚!”
一个飞踢,将其中一个人踹飞三米。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面都是一些混社会的人。
挨了四五拳之后,我本来想拉着冬雪赶紧跑,但还是晚了,两三个人又是拳头,又是飞踹。嘴里更是不停的,各种喷脏话。
“你他妈谁啊?”
“不他妈想活了?”
被四五个人围殴,我根本站都站不起来,蜷缩在地上,只觉得哪哪都疼,天旋地转。
“别打了,哥”,冬雪连忙大喊,“别打了,他是我朋友!”
“狠狠的揍,妈的,不想活了?”
冬雪一把推开,围殴我的人。“别打了,哥!”
我只感觉,好像过了好久。喧嚣声才停住,拳头才止住。
“你没事吧?”,冬雪蹲在地上,抽泣的问我,“对,对不起!”
我咬着牙,站起身,借着月亮的亮光,我仿佛可以看到冬雪白皙的脸上,多了两条泪痕。
我用尽力气,一把拉着冬雪,把冬雪护在身后,“你快走”
转头,恶狠狠的看着几个人,“我,我,我告诉你们,老师,马上就来”,边说边咳,感觉口腔里面黏糊糊的。
冬雪突然走到一边,羞愧的说道,“对,对不起”。说完,指了指带头的两个,“这,这俩是我大哥和二哥,另外几个是他们朋友。”
“大哥?”,我这也才看清,对面一共5个人,个头都比我高起码半个头。个个穿着打满钉子的皮衣皮裤,头发五颜六色,炸裂着。带头的两个人,还打着耳钉。
其中,冬雪所说的二哥,就是被我一脚踹飞的那个。
“你大哥?”,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冬雪,吐出一口血水。我明明记得,卢聪给我的情报里面,没写着冬雪还有大哥二哥啊。
冬雪点了点头,“我大爷家的!”
“你大爷的!”,我随口说出。
“我操,听着像骂人啊!”,大哥突然开口了,“你谁啊?上来就踹啊!”
我强忍着疼痛,转头看了一眼冬雪,上下打量一番,确实没有受伤的迹象,“这俩真是你哥?你别害怕,一会儿,老师就来”
冬雪满脸写满羞愧,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亲大爷?”
冬雪又点了点头。
“这大晚上的,来小树林干什么?我还以为...”,我咳了几声,只觉得嘴里黏糊糊的,随即又吐了一口血水。
冬雪口中的大哥,指着我,质问道,“冬雪,这人谁啊?”
“误会,误会”,冬雪连忙说道,“我朋友。你们下手太狠了!”
“这小子先踹的我!”,二哥愤愤的说道,“我去,劲儿还挺大!”
冬雪用力推搡着大哥二哥,超级不耐烦,“你们快走吧,一会儿老师来了。以后慢慢和你们说。下次别来了!”
“我送东西,我来,哎,你别推啊!”,二哥咂么着嘴回道,“你,你,轻点!”
冬雪口里的大哥、二哥,连带着其他三个小弟,穿过小树林,从后墙翻了出去,身手倒是挺敏捷的。
我远远看着,只觉得,这一晚着实有些荒唐。心里一遍遍咒骂着高庆树,‘奶奶的,都怪这小子。这叫什么事儿,白挨了一顿揍’
冬雪跑过来,连连道歉,“对、对不起!”
我摆了摆手,“没事。你扶我去那边石头上坐一会儿,有点走不动!”
冬雪连忙搀扶着我,“你慢点,真的对不起!”
“那几个真是你哥?”
我不敢直接坐。不知道哪个混蛋,老是踹我屁股,还专门只踹一边。我挪了挪,轻轻的靠边,勉强才坐下。
冬雪点点头,随手指了指旁边一个塑料袋子。透着月光,我看见,里面全是各种零食,好几包大辣条,看的我直流口水。
“我都说,让他们别来了。门卫肯定不让进。谁能想到,翻墙进来了!”
“你俩哥是干什么的?下手太黑了!”
冬雪无奈的叹了口气,“社会混子,没考上高中,在咱们镇上,天天就是玩!”
“穿的倒是...”,我无奈的笑了笑,“挺潮流的!”
“对了”,冬雪突然问起,“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
我支支吾吾,心里却咒骂着高庆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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