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本摊开的丝绒书册,一页页翻过,把白日的喧嚣轻轻拢进褶皱里,又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给黎明的第一缕光让出了位置。
连下了半宿的暴雨,像是天空攒了满肚子的情绪,黑夜里淅淅沥沥撒了个痛快,这会儿也渐渐收了势。
雨一停,枝头那些被淋得透亮的嫩芽就按捺不住了,一个个探着小脑袋往外瞧,嫩生生的绿缀在枝桠上,倒像是大自然摆了桌精致的早宴,热热闹闹地庆祝着生命的韧劲。
遮天蔽日的乌云早被风悄悄拂开,阳光懒洋洋地淌下来,像刚沏好的蜂蜜水,漫过每一寸土地,带着暖融融的希望,把人心也照得亮堂堂的。
这当口,一位留着长发、身着燕尾服的男士从虚空中缓缓显现,身姿挺拔如松,周身萦绕着“克莱因”的气息,举手投足间透着从容的贵气。
呓语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脚边的泥土上,眉头轻蹙,像是在自语般低声道:“那噩梦投影的气息便是在此断绝,连魂魄都未余下,死得倒是蹊跷。自那时起,我这精神状态便……”
话音未落,他的脸庞忽然像被调皮的微风拂过,肌肉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嘴里竟蹦出句不着边际的话:“派大星!咱们去抓水母如何?!”紧接着又轻蹙眉头,带着几分困惑低咒:“真是失礼……我这身子究竟出了什么状况?”他抬手按了按额角,仿佛想从思绪里理出个头绪。
几分钟后,他己恢复了从容,方才的慌乱与困惑尽数敛去。他缓步走到沈青竹身边,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低头望着满脸伤痕的沈青竹,语气温和如春风:
“嘿,我知道你还能听见。你的天赋着实不错,这般重的伤都能扛住,真是个奇迹……我打算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全新的开始。”
呓语微微俯身,将头凑近沈青竹耳边,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磁性,温和却不容错辨:“我能让你身上的伤瞬间愈合,让你变得更强大。你只需信仰我,成为……我的【信徒】。”
听到“信徒”二字,沈青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像是被触动了某根深藏的弦。
呓语的声音如同春日暖阳下的溪流,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你过往的身份,那些陈年旧事,于我而言都无关紧要——毕竟皆为过眼云烟,再无意义。这世上,无人能背叛我。”
何逸:是的是的,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卧底。
他的话语里透着一种温和却不容置疑的自信,像温润的玉,让人不由自主地被那份从容吸引。
“你是想在此默默无闻地落幕,还是随我一同,去迎接崭新的人生?告诉我,你的选择……”呓语微微眯起眼,目光平和却仿佛能看透沈青竹的灵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缓了脚步,一秒,两秒,三秒……沈青竹像尊被遗忘在角落的雕塑,一动不动。
就在呓语即将收起耐心时,那焦黑的身躯忽然动了动,碎渣如枯叶般簌簌落下。沈青竹的嘴唇轻轻颤抖,一个轻得几乎要消散在风里的字飘了出来:
“——好。”
声儿虽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呓语听见了,那声音像颗的种子落进沃土,透着股要破土而出的生机。
这般一来,那如同筛子般的【信徒】队伍里,便迎来了第西位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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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里,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在地上织出几道金晃晃的条纹,有一缕恰好落在林七夜的脸颊上,暖融融的。他眼皮动了动,像刚从一场长梦里浮出来,眼前先是一片朦胧的光晕,慢慢才聚起形状。
等视线彻底清了,便瞧见何逸歪在床边的椅子上,姿态松松散散的,嘴角挂着点漫不经心的笑。可林七夜看得分明,那笑意没浸到眼底,深处藏着点说不清的迷茫,还有一丝淡淡的孤寂,像被遗忘在角落的影子。
何逸见他醒了,眼里的神色倏地收了,又漾开惯常的温柔笑意,声音轻轻的:“七夜,醒啦?”
林七夜的记忆像浸了水的纸,慢慢舒展开来。昏迷前那句温温软软的话还在耳边荡,他心头一紧,嗓子干得发疼,哑着声问:“你到底是谁?”
何逸耸了耸肩,笑得依旧轻松,仿佛这问题再寻常不过:“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是一伙的。哪怕天下人都跟你作对,我也站你这边。”
林七夜还想再问,隔壁忽然传来百里胖胖的声音,带着点急吼吼的颤,又透着股犟劲:“不可能!他绝对不能死!我亲手把【回天玉】塞他手里的!就算阎王爷亲自来勾,也带不走他!”
“怎么了?谁出事了?”林七夜皱起眉,眼里满是不解。
何逸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着椅边的木纹,再开口时,声音里的轻松淡了些,添了点沉:“是沈哥。他为了救洪教官和百里涂明,拿了教官的纹章,跳进了烧着的洞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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