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诊所打了一针,又开了药带着孩子回家。
正好碰到江毅舟下班回来。
“咦?磊磊?你俩咋在这儿呢?”
周云苦着脸回应:“磊磊生病了,肠胃炎,我带他来看病。”
“怎么会生病呢?咋回事?”
“吃的了呗,还能是咋。昨晚上太饿了,把我用来美容的鸡蛋给吃了,那都好几天了,他上吐下泻的止不住,老师给送回来了。”
听到这,江毅舟抱着江磊心疼不已,又责怪起了周云。
“咱妈就几天不在家,你就让儿子病了,整天在家啥也不干,连个儿子都照顾不好,你说你还能干啥?”
听到这话,周云委屈极了。
“啥叫我照顾不好,是他不吭声就把鸡蛋吃了,你怪我?”
“那你要是让他吃饱,他能半夜起来找吃的?要我说你就不会带孩子。
你看咱妈,哪顿不是喂着吃的?你倒好,直接撒手不管,让他自已吃。
孩子小,玩心大,他能专心吃饭吗?你也不想想,整天就知道自已轻松,一点儿也不关心孩子。”
他嘟嘟啦啦说了一大堆,周云委屈的泪水都快挤出来了。
“江毅舟!你儿子都七岁了!
别人家七岁的孩子都会拿筷子吃面条了,你儿子七岁了还不会自已吃饭,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什么原因啊?”
“七岁了还追着喂,你是想让他喂到几岁啊?十岁还是二十岁?等长大娶媳妇儿了还要让媳妇儿喂吗?”
“你看谁家的孩子是这样的?他长的有手我为什么要喂啊?”
她说话声音很温柔,就算是发脾气,也没一点震慑力。
就是这将落不落的泪珠,惹得人心疼。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最起码你也要监督他把饭吃完吧?”
“他年龄小,玩儿心大,吃不了几口就不吃了,你不管他,他不到一个小时就饿了,你当妈的,得管啊。”
周云抬手抹了把眼泪:“我管?你咋不管?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
江毅舟苦着脸:“我这不是整天上班呢嘛,你又没上班,管管孩子怎么了?”
这话要是再聊下去,周云怕是接不住了,于是立刻调转话锋。
“怎么?你是嫌我不上班了是吗?”
江毅舟被她问的一愣,连忙摆手:“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当初结婚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我只要给你们家传宗接代,你把我当祖宗一样供着,孩子不用我带,钱也不用我挣!
现在才结婚几年?八年而已,你就开始嫌弃我不上班了是吗?我是因为谁才不上班的?你说!!!”
她捏紧拳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男人最怕女人掉眼泪,尤其是江家的男人,嘴笨,脑子还转不过弯儿来。
看到周云掉眼泪,他立刻反思,自责,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是不是不该说那些话刺激她?
媳妇儿嫁给自已这么多年了,没享过几天福,自已哪有资格嫌弃?
人家的媳妇儿不也是不上班吗?
自已家媳妇儿不上班有什么错?
很快,他就把自已绕进去了。
完全忘记了江磊半夜被饿醒,到处找吃的,最后吃出个肠胃炎这件事。
一边哄,一边道歉,终于是哄回了家。
今天石子厂的活少,江槐下班也早,一回来就听说了江磊生病的事,心疼的不得了,非要给他买好吃的补补。
周云在房间生闷气,江毅舟在厨房做饭,也没管,就任由江槐带着孙子出了门。
两人转转悠悠,在村口买了些零食,碰到邻居聊了两句,顺便还提到了江丹月的事。
江槐想着,母女两人在人家家里坐月子,他只去看了一次,也没给梁家买什么东西。
一时有些过意不去,便买了只老母鸡,一篮子鸡蛋,又买了几斤鸡蛋糕和几盒烟,带着江磊去了梁家。
薛淑珍一看到江磊,就亲的不行。
一周都没见了,做梦都在想孙子,此时终于见到了,一直抱着不撒手。
七岁的娃,一米多高的小胖墩,足足九十多斤,坐在薛淑珍的腿上,很违和。
可薛淑珍却是爱不释手,正笑着,看到江槐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你咋拿这么多东西过来?谁让你又乱花钱的?”
江槐叼着烟头,憨笑一声:“你在人家家里住着,又吃又喝的,总要给人家一点谢礼吧?”
“什么谢礼?要什么谢礼?我们才在这里住了几天?
该给的红包都给了,上次你们来也送了不少东西,我们两个人吃的又不多,至于你再来多这一道?”
“赶紧给我拿回去,拿回去让磊磊吃,不许再送!全便宜他们家了。”
说着话,起身,一把拽出江槐嘴里的烟头,撩开帘子就给扔了出去。
“见着孩子不准吸烟,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还记不住,要你这脑子干啥用?就惦记着给人家送东西,败家玩意儿。”
她对江槐说话向来不客气,江槐都习惯了。
“你这娘们儿咋不识好歹呢?再怎么说人家救了咱闺女的命啊。”
薛淑珍直接挥手一脸烦躁:“啥救命不救命的?从这里到咱家,骑车二十分钟就到了,咱闺女生孩子可是疼了一个多小时呢。”
“要是当时梁家人不横插一杠子,咱闺女现在就在咱自已家呢,何至于窝在这种地方?”
“再说了,要不是那梁秀兰,月月也不至于早产!”
其实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就是没找到宣泄口。
今天江槐过来气她,她得好好撒撒气。
母女两人一条心,江丹月也这么想,如果不是梁秀兰乱传谣言,她就不会这么生气,她不生气,也不会过来找梁秀兰理论。
就因为找她理论,情绪太激动才导致早产的,所以,这一切,都怪梁秀兰。
可她忘记了,当时的她,连路都走不了了,而且羊水流的很快,关键是还脐带绕颈。
要不是当天接生婆经验丰富,孩子只怕要憋死在她肚子里。
她生孩子那天,梁家三口人为她忙前忙后,她全然忘的一干二净。
江槐气的直摇头。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永远辩论不过连自已记忆都能篡改的人。
他说不过,真的说不过,但他的心是清楚的。
不管原因如何,终究是梁家人不计前嫌,救了江丹月和孩子两条命,无论何时这个恩情得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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