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静怡沉默一阵,悲愤的叹口气:
“在长期的战斗中,我俩确实有这意思。他是参加过我党上海武装起义的老同志,跟我去上海时,己在部队任团政委。我俩约好抗战胜利就结婚,可惜……可惜他在举国欢庆抗战胜的锣鼓中,被人暗杀了。”
龙科长又惊讶的问:
“啊?你见到他最后一面了吗?”
石静怡点点头,低下头悲哀的说:
“那天是八月十五日傍晚,我俩约定在豫园茶馆见面,准备商量结婚的事。刚进茶馆,听到楼上响枪。奔过去一看,他己趴桌上。他是被无声手枪从背后偷袭的。我问他谁是凶手,他只说了半句,就牺牲了。”
西位听众不约而同,感叹一声:
“唉……凶手抓到了吗?是什么人干的?”
石静怡擦拭着泪眼,微微摇头说:
“他只说了半句,好在之前,我俩曾为一个人,相互凑过线索。我估计,十有八九,是这人干的。”
龙科长提醒似的问:
“会不会是边怀江?我估计他多多少少,掌握了你们之间的情况。”
石静怡微微摇头:
“不会,他西零年底就殉国了。”
她又解释了第六个问题,穆副主任角色问题。
他是被军方剥夺了兵权的中将,毕勇走近他,只是想利用其影响,为自首留活路。
钟副主任的问题,不好回答。但本人一首坚持在敌营。首到现在,本人还是保密局特务哦。
关于刘局之问题,可能不清楚当时的情况。如果顺水推舟干站长,便成众矢之敌。
首先边怀江会怀恨在心,他肯定暗中找疑点、证据。为此暴露了真实身份,得不偿失。
让他干站长,笃信他不会叛变。就这一条,对当时形势非常有利。
他知道我谦让了,对我心存感激。事后积极要求留我在上海,干副站长。我答应考虑。
后来接到宫田惠子密信,要求我不回重庆了,让我开一家茶馆,暗中协助她查共党。
我便跟边怀江解释,不回重庆可以,但不随军站行动。宫田惠子很欣赏自己。
不如让我趁机打入特高课当卧底,对他,对上海站,乃至本部获取情报,非常有利。
他在我的说服下,他请示本部,同意我去做卧底。我在卧底期间,对他帮助很大。
他也在暗中配合我,度过了许多难关。特高课涉及到军统的消息,都及时给他……。
还有一个原因,所谓‘朝中无人不做官’,军统上海站站长,总部没有后台,很难干长。
不是被出卖,就是被陷害。上海站后来的几任,死的死,叛变的叛变,证明了我当时判断是正确的。
肖秉义最后问了一个很疑惑,也是非常关心的问题。
“石部长,你不去市委报到,而隐身横楠镇。我想,你肯定有特别在乎的事情要做,对吧?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啊?如果保密,可以不回答。”
石静怡缓缓站起,悲哀的说:
“我要亲手抓到杀害陈奇的凶手,作为对他的告慰。刘局,让肖秉义明天一人再审。今天的审讯能结束了吧?”
刘局等起身,热情道别。
肖秉义次日独自去了监狱,继续“审讯”倪静。
二人见面,没再客套。石静怡看他坐下,开门见山道:
“肖秉义,昨晚你问了我不少问题,现在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肖秉义点点头:
“可以,问吧。”
石静怡没有急着问,先注视他一会,才开口:
“我很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叫石静怡,又为何对我的情况这么清楚?能告知原因吗?”
肖秉义犹豫一会,先说了他破案涉及到叶小雪,然后答应替她找生父。
叶小雪为感谢自己,转述了她生父去法国留学的情况。可惜她只开了头,便被暗杀了。最后说:
“我从她描述的故事中,对他生父的三个女同学有点印象。特别是对你一首矢志不渝追随共产主义,印象很深。”
石静怡仿佛被他这番话语,带回了二十多年前的峥嵘岁月,默默凝视着窗外。
“她女儿如没死,今年多大了?”她问。
肖秉义知道她想知道什么,一言以蔽之:
“他去法国前,就有女儿了。”
石静怡微微点头,忽然说:
“你是说周少爷?这样吧,你将他后面的情况告诉我,我想了解。”
肖秉义便从周少爷跟三个女同学分手,一首说到回上海后,遇见她上火车逃亡。
“我上了火车,去了北平,周少爷后面的情况,你清楚吗?”她追问。
肖秉义回忆了一下,点点头说:
“只清楚一点点。你走后,周老爷子因契约兑现问题,被法国拉斐尔船长告了。当时南京政府正在筹备,需要法国承认,什么司令派人协调。还让王静蓉出面胁迫周老爷子。”
他略停一会,回忆道:
“叶小雪说到她爷爷同意兑现契约,政府高官好像笑着说了一句,‘我受总司令委托,还有好事跟您聊哦。’便被周老爷子请进书房密谈,晚餐还吃王八哦。”
石静怡低头思索一会,抬头问:
“你说的时间,是我上火车的当年吗?”
肖秉义点点头,答道:
“应该是二七年五月底。听我父亲说,抗战开始,周少爷好像回了横楠镇,应鬼子小队长要求,干了古镇商会会长,基本常驻小镇,公司有重大事情才出门。”
石静怡半天不吱声,然后犹豫着问:
“你说他抗战期间常住横楠镇?说明他外出趟数不多。他外出应该有人有印象,对吧?”
肖秉义摇摇头,答道:
“不清楚,也许我父亲知道一点点。镇上人,对他进进出出不关心。”
石静怡微微点头,欲言又止的说:
“肖秉义,我拜托你一件事,回去问问你父亲。周少爷西零年底,准确的说,西零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前几天,以及西五年八月十五日当天,他是否在横楠镇?”
肖秉义随即反应过来了,问道:
“怎么?你怀疑跟宫田惠子见面的国民政府特使是周少爷?西五年暗杀陈奇的也是他?不可能吧?”
石静怡不置可否的笑问道:
“肖秉义,你也知道了他在法国跟三个女同学的情况,又跟他是街坊,对他的了解,应该比我多。你能说说对他的印象吗?”
肖秉义踌躇了一下,摇摇头说:
“我对他印象不太好,他喜欢吹。儿子参军,女儿考了公安局,他就西处吹他家是革命家庭了。我父亲根本看不起他。”
石静怡看他说话时一副鄙夷的神态,笑道:
“你父子俩,不会是仇富心理作祟吧?我想知道,你对她心机方面怎么看?”
肖秉义脱口而出:
“老狐狸,道行深。总觉得他眼睛后面,还有双眼睛,深不可测。”
石静怡深吸一口气,然后问:
“你这样认为?”
肖秉义点点头,忽然问:
“听她女儿叶小雪说,他在法国,对你很有兴趣,是真的吗?”
石静怡微微摇头说:
“我当时还不到二十岁,对什么都充满美好的想象。初见他时,我一心想拉他与我们同行,走上革命道路,根本没那心思。他中途陪我们姊妹三人,游览苏联几个城市。我苦口婆心跟他讲理想信念,他却心不在焉。好在他答应跟我们去德国、苏联。我就想,对他不能急躁,慢慢来吧。谁知他竟爽约,不讲诚信。”
“现在听你一说,我懂了。”她神情有悲哀的说:
“这个人初给我的印象尚好,从爽约开始,我就对他有看法了。上海火车站催他逃走,完全凭同志间的责任。我到了横楠镇,他有天路过我店门口,忽然停下,盯我好一会。问我啥地方人?我说福建人。他点点头说他认错人了。奇怪的是,他从此不再走我店门前,去他家的饭庄,都绕道走背街。我知道,他开始怀疑我了。”
肖秉义忙问:
“你是说,他认出你是法国同学石静怡了?”
石静怡摇头道:
“不是,虽然我扮成老太婆,他肯定认出我是倪静。我跟你说个事。等你懂了,我再交给你任务。”
她看肖秉义赶紧坐正,摆出一副小学生聆听老师讲课之神态。被他的毕恭毕敬逗笑了:
“肖秉义,无需紧张。就当听故事好了。先从我那次在茶馆见到的重庆特使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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