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惯会给她贴金。”嘴上虽厉,梅太后明显开怀了许多,语调都凝着欢快喜悦。
“母后,朕是真这么想。”
夏孝帝尽完孝道,话锋一转,“丫头,既然你们一起学的,那你和福生的射术,谁更有准头?”
“回皇上,臣女天生力气不足,今日不过借助工具取巧。不论是在实战操练,还是在长宁观的课上都看重自已拉弓射箭。
臣女所展现的是花架子,是雕虫小技,世子所学实操实干,臣女的射术自是比不上世子。”
梅太后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当真如此吗?”
“禀太后,并非臣女自谦,论拉弓射箭,臣女莫说差小侯爷很远,较郡主也稍逊一些。”
谢贵妃笑着接话,“姨母,您再嫌弃自家孩子,我们福生也是十二岁就能射杀猛虎的小英雄!那猛虎来了,千钧一发,可没有多少准备时间的!”
“那倒是,哀家竟忘了小崽子的壮举了。”梅太后笑开了一些,忽然又拉下脸,“你这丫头还敢吹捧郡主!
哀家想来就生气,该她露脸时她躲着,人家赢了,她倒是跑去吵架,一点体面都不要了,诚心给哀家添堵!”
“禀太后,如果郡主没有受伤,且轮不到臣女班门弄斧。”
“怎么回事?小雅受伤了?”
王皇后忙道:“母后,臣妾也是早上才获悉,郡主昨日与那番邦来的比赛马,磨破了双手,扭到了胳膊。”
“这孩子,整日叽叽喳喳的,受伤这种正经事却不跟哀家说了。
哀家就道她这两日怎么没来请安,还恼她紧要关头做了缩头乌龟,竟不早说!”
“郡主想来也是怕您担心,臣妾问过了,没大碍,御医说静养七日便可。”
“都说好钢用在刀刃上,好端端与人比什么赛马!主次不分!”
见没人出声,无忧迟疑片刻,开口解释,“启禀太后,是金萝公主太过挑衅,言语对大夏多有讽刺,郡主才去比试的。”
夏孝帝放下茶杯,颇有兴致地问,“原来金萝今日说的比马,是同昕雅比的吗?谁赢了?”
“是,正是同金萝公主比试,郡主赢了。”
“两个女孩比什么赛马?那个金萝是外邦的,不通教化,华宁居然跟她一再胡闹,有失体统!”
谢贵妃瞧着梅太后眼中真起了愠色,赶紧缓和,“我的菩萨姨母啊,您是没瞧见,那金萝气焰着实太嚣张了些。昕雅适当出手灭灭她威风也是好的。”
梅太后冷哼了一声,倒是没说话。
帐内气氛忽然陷入冰冷,无忧抿了抿唇,犹豫再三,开口道:“禀太后,臣女有一不解,不知能否斗胆求一个答案。”
“你问!”
“臣女听闻,外邦有些地区民风彪悍,有理不争是为没理。
有些使臣出使礼仪之国时,自视甚高,不愿入乡随俗,不知内秀之美,把当地人给予他们的礼仪尊重当成此地子民好欺负,是软柿子,甚为轻视,屡屡挑衅。
臣女愚钝,曾以为面对无端欺辱挑衅,哪怕身为女子,亦当寸步不让。
唇枪舌剑,亦是护国。
未曾想,这或会失了女儿家的体面体统。臣女斗胆求教,女儿家遇到此类情况,当如何两全?”
夏孝帝哈哈哈大笑,“母后,这孩子是将您的军呐!”
无忧跪倒在地,态度恭敬,“臣女愚钝,请太后赐教。”
“丫头,大家都知道姨母那是打趣自家孩子,就你认真了。
怪不得福生跟我说她有些傻气,还真是!姨母,这就是您一开始扮凶把她给吓傻了,她一直担心您要罚福生和昕雅丫头呢!”
“认真有认真的好,唇枪舌剑,亦是护国。说得好!
起来,朕来给你答案,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棍棒!
遇到给脸不要脸的,便不需给脸了。”夏孝帝语气轻快地朗声笑着。
“皇上此言,过于…糙了!”
“姨母,都这个时候了,您何必再刀子嘴呢。皇上也只有在您面前,才难得放松,也没有外人,您就别当活法条了好吗?
要我说,真就是皇上说的,皇姐有眼光,这孩子选得妙。”
“是妙啊,护完福生护小雅,为了他们宁可得罪哀家,可真让她找着个忠心的了。”
“禀太后,小侯爷和郡主确实对臣女很好,但是臣女回话皆是实话实说,无意也不敢冲撞太后,只求无愧于心。”
梅太后放下茶碗,“行了,哀家懂你的意思,哀家不会罚他们的。
哀家知道那个金萝太放肆,你们觉得委屈。你或许觉得哀家不近人情,可这世道对女儿家的约束就是非常多。
哀家不糊涂,你也不要太替他们美化。哪有不希望自家孩子好的,只是一味纵容并不是对他们好,总有你收拾不了的烂摊子。”
“臣女知错受教。”
“母后,不管怎么说,这孩子护了大夏的脸面,她这还弄了一身伤……兰娘跟朕说,亲眼看见骨头都露出来了,可吓人呢。”
有台阶梅太后也顺着下,“这么严重?那金萝下手太狠了,要是留了疤可怎么好。”
角落突然传来一声嘀咕,“肯定留疤,蠢死了。”
“五郎,你说什么?”
“儿臣觉得这丫头甚蠢,刚去召她时,华宁还在让御医想办法不要留疤,儿臣瞧着御医好像也没法子。
当时但凡躲一下,也不至于现在发愁。”
“你这孩子啊……”王皇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母后,当时大家都在庆祝,谁能料想金萝竟然会挥鞭子打人,来不及反应才正常。”
夏孝帝也叹了口气,“看你帮忙包扎,朕还想五郎开窍了,知道怜香惜玉了。怎么还是……”
“不是二哥说你,她就算躲能躲哪去?又不是你,可以夺下鞭子反抽回去!五弟你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这样东拉西扯一顿说,梅太后也没什么心思追究了,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哀家乏了,你退下吧。”
无忧一身冷汗,有惊无险地走出大帐,还没走几步就遇到不速之客。
“东宫姑娘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那人换了一身白底墨染的华服,嘴角端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昂首阔步,透着说不出的矫揉造作。
无忧也不假装不认识,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姐夫,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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