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的住帐太偏太远,御医便跟着来到华宁郡主的大帐内包扎。
御医打开帕子,垂头细细看了看,“姑娘这手不需要清理伤口,重新上药了。
已经是最好的金疮药,又舍得用药,伤口处理极好,给姑娘换个纱布覆着便可。”
闻言夏昕雅才后知后觉哪里不对,“方才光着急,都忘了这药出现的怪了。五哥怎么还随身带着金创药啊。”
“有备无患吧。”
“他又不参加这些活动,也没见他身上有伤,好端端的带着药,真是个怪人。”
无忧静静地看着御医包扎,目光不经意落在尾指处熟悉的红点,忽然她意识到什么,扭头去瞧夏昕雅的左手尾指。
看着平滑的小指,心下一沉,眉头不禁越蹙越紧。
不需要清理伤口,御医很快包扎完毕,叮嘱几句便离去。
刚出帐,就被长幸郡主的嬷嬷请走了。
帐门没关严实,两人对话如数传了进来。
听到那嬷嬷急慌慌的说郡主烫到手了,手疼,夏昕雅没好气地嘟囔着,“就她一天天的屁大点事都要请御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无忧看着自已的手,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无忧正要细细思量,夏元琰来了。
他背着手站在帐门处,并未进帐,众人赶忙起身行礼。
他看向无忧,开口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太后召见。”
“见谁啊?”夏昕雅一下没反应过来,无忧心领神会,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走吧。”
“等一下,你整理下妆容。”
“啊?皇奶奶要见十一啊?”夏昕雅一瞬间手忙脚乱,“对对对,是要整理的。”
夏昕雅拿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赶忙吩咐婢女给她上妆。
“皇奶奶对贵女的规矩细节要求甚高,你这个样子去,说不定会被以殿前失仪责难。哎呀,这华服染了血呀,要不你换身我的衣服?”
无忧看向元琰,“华服应该不用换了吧?”
见他没说换,就拽住了要去拿华服的郡主,“不换了。”
夏昕雅这两日因为手伤躲着太后,低声跟无忧交代了两句,“我就不陪你去了,皇奶奶喜欢规矩的女孩,不喜逞强好斗的。”
又大声道:“五哥,帮我护着点啊。”
简单扑了一层脂粉,无忧便跟着元琰出门。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无忧本想问李悠然找御医的事,见他面色偏冷,就咽了回去。
“皇奶奶昨夜头风发作,早上才没去观赛,你回话时多加小心。”
“啊?哦。”他突然出声,无忧的思绪一下没跟上。回过神方想,身体不舒服,却急着召见她,是在提醒她太后来者不善?
“御医怎么说?”
“啊?”
“会留疤吗?”
“应该吧。”
“后悔了吗?”
无忧还想着太后的事,多有心不在焉,“什么?”
“你本可以躲开的。”
鞭子来时,她本能移开了半只脚,后又站定没动。
没想到就这微微一动,竟被他观察到了。和明白人打交道省心,和绝顶明白的人打交道就是累。
无忧淡然解释着:“不让她出口恶气,她岂会善罢甘休?”
“不罢休又怎样?”
“她毕竟是公主。”
“公主又怎样?你当我们都是死的吗?愤怒时的鞭子,用皮肉去挡,愚不可及!”
元琰搞不懂她明明异常聪慧,为何总在这种事上犯蠢,一点儿都不知道珍惜自已。
难不成他是为这个才沉着脸?
无忧心中微暖,顺从认下,“殿下说得对,我最是愚蠢了。”
一口老血堵在心头,元琰快走了两步。
两人很快来到帐前,他停下脚步,回头等她。
无忧发觉他的目光,迎着幽深深邃的目光,默默深吸了一口气,对他点了点头。
帐中隐隐有着笑声,侍卫一通传,顿时静了。
如她预期,帐内并非梅太后一人。
梅太后和皇上高坐在上,王皇后和二皇子坐在一侧,谢贵妃摇着牡丹圆扇坐在另一侧。
元琰进门请了安,便坐到谢贵妃的边上。
“臣女东宫氏参见皇上、太后娘娘。”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撺掇福生和小雅为你无视法纪!”
梅太后几乎是立即发难,饶是做足了准备,无忧仍是心中一紧。
“臣女该死。”小姑娘立刻跪倒在地。
皇上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你不辩驳?”
“回皇上和太后,今日乱象全是臣女冒进,臣女认罚。
但小侯爷和郡主并非只是维护臣女,更是不愿大夏女子被外邦看轻。
求皇上和太后娘娘看在小侯爷和郡主的拳拳护国护民之心,不要责怪他们。”
梅太后细细打量着低眉顺眼的小丫头,冷哼一声,“你倒是会吹捧他俩!你以为哀家老糊涂了,功过都分不清了吗?”
无忧乖顺地垂头,不做任何辩驳,“臣女不会说话,请太后责罚。”
谢贵妃看着骤然陷入寂静的屋子,摇着牡丹圆扇轻飘飘笑出声。
“我端庄严肃的姨母大人,早说您不适合装坏人,您这张慈悲脸突然黑下来,别说吓着了这丫头,臣妾瞧着都害怕,都慌了呢!”
她一说,梅太后也笑了,“你这小没良心的,惯会拆哀家的台。小丫头,贵妃心疼你了,你起来回话。”
“谢太后,谢贵妃娘娘。”
夏孝帝喝了口茶,“射术好生厉害,师从何人啊?”
“回皇上,在长宁观跟马师尊学的。”
“朕怎么不知道,长宁观有这种教学。”
“回皇上,是长公主府为了小侯爷不辱没皇家风范,有所学,请了几位在观中修行的师尊教导他。
马师尊就是其中一位,师尊们认为有人一同学习,更能激发学习的兴趣斗志,而长宁观中以臣女同华宁郡主、小侯爷年岁最近,故而一起学习。”
梅太后恍然大悟,“怪不得小崽子这般护着你,原来你是他的伴读啊,这倒是能说通了。
皇上,你瞧瞧你这姐姐多离谱,为了吹捧她那金孙儿,愣是点了两个女娃娃陪衬,平素真好意思跟我吹小崽子上进功课好。”
“母后,说不准皇姐有慧眼,您瞧这不是空中接力了,朕今日没有丢脸倒是要谢谢皇姐的绸缪了。”
有了夏孝帝这话,日后便很难拿两个女娃当陪读,学了男子所学做文章了。
无忧静静听着聪明人的谈笑斗法,微微放松的神经复又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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