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温热的血珠渗出来,却比不过口袋里玉佩灼烧般的温度。人群散去后,王子凡的手掌还搭在她肩上,那触感隔着衣衫传来,竟像是冰凉的金属。她强笑着推开对方,余光瞥见李敬泽弯腰捡矿泉水瓶时,后颈露出一截暗银色的金属接缝。
“我突然想起有东西忘在教室。”梦婷转身就跑,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梧桐树影在她脚下扭曲成锁链的形状,街边橱窗倒影里,自己的轮廓边缘也泛起细密的齿轮虚影。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又是一条新闻推送——“博物馆青铜器深夜失窃,监控画面显示异常人形轮廓”,配图中青铜鼎的纹饰,赫然是双生齿轮交缠的图案。
拐进巷口时,她撞上一个抱着纸箱的老人。泛黄的古籍散落满地,梦婷弯腰去捡,其中一本封皮上的篆字让她呼吸停滞——《机关秘术·轮回篇》。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枯瘦的手指抓住她手腕:“小姑娘,齿轮开始转动了。”
话音未落,巷口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三辆黑色轿车堵住去路,车门打开,戴着青铜面具的人鱼贯而出。为首者掀开兜帽,露出与秦三世如出一辙的面容,嘴角勾起冷酷的弧度:“终于找到你了,钥匙。”
梦婷后退半步,后腰抵住墙壁。玉佩在这时剧烈震颤,一道金光从她掌心迸发,将逼近的机械人震退数步。古籍中的残页无风自动,悬浮在空中拼凑出完整的铭文:“以魂为钥,以血为引,重启轮回者,必承万世业火。”
“他们要的不是玉佩。”梦婷突然想起苏宛临终前的眼神,那不是怨恨,而是悲悯。她摸到口袋里玉佩的纹路,冰凉的触感与掌心的温度交织——真正的钥匙,从来都是自己。
王子凡和李敬泽的声音在巷口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梦婷握紧玉佩,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地,瞬间化作金色的符文。机械人们的关节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而她身后的墙壁上,古老的封印阵正在缓慢显现。
“这次,我不会再当旁观者。”梦婷闭上眼,任由玉佩的力量席卷全身。当她再次睁眼时,瞳孔深处流转着青铜色的光芒,而巷口的王子凡和李敬泽,正与戴着面具的机械人对峙,他们的周身同样泛起熟悉的金属光泽。
机械人们关节的齿轮咬合声愈发密集,仿佛化作催命的鼓点。为首者抬手示意同伴暂停,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梦婷瞳孔中的青铜光晕:“原来觉醒需要生死危机,不枉我们设了这么久的局。”他伸手揭开青铜面具,脖颈处的机械脉络清晰可见,“三百年了,每一世都要亲手毁掉钥匙,真是麻烦。”
王子凡突然挡在梦婷身前,他的手臂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反光,却握住梦婷颤抖的手:“别信他!我们是来保护你的。”话音未落,李敬泽甩出暗藏在袖中的锁链,精准缠住一个机械人的关节,锁链末端竟延伸出齿轮状的利刃,瞬间绞碎对方半边躯体。
“保护?”为首者冷笑,“你们不过是被植入记忆的傀儡,真以为自己是她的朋友?”他抬手召出悬浮的青铜罗盘,盘面浮现的符文与梦婷身后封印阵共鸣,“启动轮回需要钥匙自愿献祭,既然她己觉醒,就该履行千年前的契约。”
梦婷感觉玉佩的力量正在疯狂暴走,掌心的金色符文顺着血管蔓延至心脏。她突然想起古籍封皮的“轮回”二字,恍然惊觉这场跨越时空的追逐,或许根本是个永劫不复的死局。李敬泽的锁链突然被腐蚀断裂,机械人们趁机蜂拥而上,王子凡转身将她护在怀里,后背被青铜利刃划出刺目的火花。
“快走!”王子凡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我们拖延不了太久!”梦婷却反手抓住他逐渐透明的手臂——他的身体正在齿轮转动声中崩解成碎片。记忆如潮水涌来,她看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被献祭,而王子凡和李敬泽始终站在她身前,一次又一次灰飞烟灭。
“原来...你们才是真正的钥匙。”梦婷泪水夺眶而出,玉佩的光芒在这一刻暴涨。她将符文按在王子凡胸口,“这次,换我来打破轮回。”封印阵轰然启动,机械人们被吸入光芒,为首者的怒吼声中,梦婷带着最后的清醒坠落黑暗——她终于明白,所谓的钥匙,从来不是开启轮回,而是终结它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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