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镇离一行人赶着路程,很快便到了距离青州还有几十里的路程的花城。
眼见夕阳西下,所以宋镇离便令人在花城城门外停下。
凌云卿等人感受到马车的停留,以为青州到了,晚晚轻轻掀开帘子的一个小边,观察了一下。
“小姐,城门上是花城。”晚晚回禀着。
“花城?”傅恒安若有所思。
“这花城是个什么地方?”凌云卿倒也不会因为不知晓花城而感到没面子,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反正她之前从未出过京都,不认识倒也没什么。
“这花城又名鲜花之城,盛产鲜花,这里西季如春,是一个好地方。”傅恒安回答。
“你来过这里?”凌云卿问。
“西处游历时曾有过机会来此。”傅恒安说。
“鲜花之城……倒是一个奇特的地方。”凌云卿自言自语。
就在几人疑惑为何来此时,宋镇离己经让人启程进城了。
车队浩浩荡荡地进了城,凌云卿忍不住有些好奇,这鲜花之城到底是何等样貌。
微不可察的掀开一角帘子,偷偷看着。
街道两边卖帕子`香料`花环`脂粉的铺子尤其多。
“这花城除了鲜花之外,香料也是一绝,还有这的特产,鲜花饼更是无与伦比。”傅恒安见凌云卿好奇的模样也就给她科普了起来。
“这鲜花之城倒是有自己的独特之处,想必也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凌云卿说道。
凌云卿突发奇想,这盛产香料,所以这制造香料的物料一定数不胜数,况且恐怕会便宜不少,如果她与秦怜儿开的那家铺子的香料用地是这里的物料也能做一个宣传。
她突然感觉这次同宋镇离出京城是一个正确的事情。
看来自己日后还是要多出京都,宁国地广物博,只有多去闯荡才能给自己长见识,才能给凌府家业带来新鲜的血液。
“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是我家小姐的大婚之日,我家老爷为了让大家一起喜庆喜庆,便让我给大家发喜钱了!”一个穿着比普通百姓要好但一看便是下人的男子在一家府外说道。
而这府赫然写着“欧阳府”。
凌云卿本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可突然有个下人到那男子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那男子脸色大变。
“似乎出事了。”凌云卿开口说。
“看样子的确是。”傅恒安回应。
“这欧阳府是……?”凌云卿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欧阳府便是欧阳文的家宅。”傅恒安说道。
凌云卿皱了皱眉,欧阳……欧阳……虽说京都都是大家族,但其他地方不免有其他的,而这欧阳家据说单单只是从商,没有任何一人入仕途。所以对比起京都的几家,这欧阳家还是差了些,不过比起其他的,欧阳家的确是一个大富商。
她虽不曾出过京都,但自从接手家业之后也让人列出了宁国数一数二的家族,为的就是以防日后招惹,尽量避免,也还为了日后说不定可以合作,只有提前知道和了解,提前准备好,才能防患于未然。
“欧阳府嫁千金,看这场面怕不是嫁的嫡女?欧阳文只有一个嫡出,那便是嫡女欧阳瑾,听说这欧阳瑾精通书画,为人也是无比善良。”凌云卿说道。
“看样子是了,外面早有传闻,说欧阳文对其嫡女宠爱有加,如今看这阵仗,果不其然。”傅恒安感叹。
凌云卿总觉得事情很奇怪,通过那下人的脸色大变,让她觉得也许事情并没有那样简单。
“不知欧阳府的嫡女嫁的是哪家人?”凌云卿说道。
“简单,等着。”说罢,傅恒安轻功飞下马车,隐入人海之中。
凌云卿知道傅恒安的意思,也没有阻拦,毕竟她的确需要知道这样的事,第一是为了推论出奇怪之处,第二……当然是为了了解欧阳家,只有知道欧阳家同谁结了亲家,才能够进一步准确判断欧阳的地位家世。
宋镇离在前面的马车中当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询问何事发生,侍卫自然禀告。
“哦?欧阳文?”宋镇离若有所思。
欧阳文作为一代富商嫁人并不要紧,只是他也很好奇,到底另一方人家是谁,侍卫知道宋镇离的意思,随即下去打听。
没过多久,傅恒安就回了马车,对凌云卿禀告。
“打听到了,欧阳文要将嫡女许配给花城的县令之子。这花城县令没什么事遭人诟病,但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花城县令乃张伦,其子张显明是花城出了名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而且听闻……这张显明有隐疾,据说是……不能有子嗣……”傅恒安说道。
凌云卿皱了皱眉,外面传闻不是说欧阳文极其宠爱欧阳瑾吗?为何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纨绔不堪并且有疾之人……欧阳府虽说不是什么名门,可好歹也是大富商,也不可能是为了钱吧?
“外面不是传闻欧阳文极其宠爱嫡女吗?为何要将嫡女许配给这样一个人?”晚晚说出了凌云卿同样不理解的事。
“我倒是听到了些许不同的声音。”傅恒安开口说道。
“什么?”凌云卿同晚晚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们可知欧阳文的正室?”傅恒安问。
凌云卿听后眉头紧锁,脸色不太好看。
“看来你是知道了,欧阳文的正室乃是金氏家主之妹,当年许配给欧阳文那是妥妥的下嫁,后来欧阳文起家也是金府稍有帮扶,不然欧阳文想要到如今地步,说不可能太过决断,但至少得多个十年才能像如今这般!后来,欧阳文的正室在生欧阳瑾时难产,最后是他那夫人拼死将女儿欧阳瑾生下的,所以欧阳瑾体弱,干不了重活,不过生在欧阳家倒也不用担心。可后来,欧阳文纳了妾,虽没有娶作妾室,可对那小妾可谓是言听计从,后来那小妾更是有了一儿一女,所以……如今的事情,你们可明白其中关窍?”傅恒安说道。
“这欧阳文竟是如此?!他能有今天不是靠着他的正室夫人和金氏的关系?!他怎能?!”晚晚气呼呼的。
“所以,如今他将欧阳瑾许配给张显明是为了攀个官家?金氏恐怕后来对欧阳家也没了那么多的关注。毕竟人走茶凉,所以欧阳文之前做足场面,让别人都说他对嫡女宠爱万分,借此迷惑安抚金氏,金氏也就没有起疑,而如今再攀个县令第一是因为金氏己经不会像当初一般助自己了,所以打算再攀一个,但是不想那般光明正大的再选一个从商的家族,所以选了官家的,第二也是认为从商终究是低了些,想要攀一个官员,而县令就是离他最近,也可攀附的人,所以便打算用女儿去牺牲?怎么,打算扶持庶出的儿子上位了是么?”凌云卿的语气非常不客气,她的确讨厌这样的人,原本家业大部分就是托欧阳文夫人的光才有的,如今人走了,留下了唯一的孩子,却被这样对待,而那妾室随便就摘了桃子?凌云卿很难不去想,这件事情那妾室有没有从旁吹枕边风。
总之,那妾室不是好东西,这欧阳文更是人中的渣滓。
只是可怜那夫人,下嫁欧阳文,帮助欧阳文一步步走下来,难产拼死生下女儿,如今女儿却被如此对待。
欧阳文亏欠她母女俩。
“恐怕事实就是你猜测的那样,欧阳文再如何隐瞒,事情不会密不透风的,所以自己有人议论了,但是再议论都无用,金氏的核心在京都,恐怕也不会知道了去,就算知道了,赶来时,恐怕也晚了吧?”傅恒安说道。
“可恶,奸诈小人!”晚晚义愤填膺。
“这欧阳文是摊牌了?”凌云卿疑惑。
“怕不是被逼无奈,毕竟他想要一个官员亲家,可又有谁家的官员之子会娶一个商贾之女为妻?虽说宁国商人地位不低贱,但绝对还是比不上官的。若说为妾……恐怕让嫡女为妾的话这种事情恐怕会沸沸扬扬,而且会传到金氏的耳朵里,毕竟欧阳文靠的什么走到如今的地位,很多人都是心知肚明,从商最怕也最厌恶这样一个过河拆桥之人,所以他就退而求其次,选了张显明,张显明为人纨绔,但听说长的一表人才,有隐疾,但欧阳文完全可以说一时疏忽大意不知此事糊弄过去,总之还是比让嫡女做妾的好。”傅恒安分析着。
“他就如此迫不及待?”晚晚说道。
“我看是那小妾忍不住了,听闻那小妾同欧阳文的儿子如今己是束发之年,想要尽快入仕恐怕会是如此,恐怕是打算讨好县令让县令举荐替他家儿子多美言几句吧。”傅恒安说道。
“只是,光是举荐,可他家的儿子倘若没本事的话……”凌云卿欲言又止。
庶出的子弟不怎么在她了解范围中,毕竟大多数人都是在嫡出中选继承人的,所以她不怎么会关注庶出,只是她也忽略了,有些人同他家不同,有的人会忘本,而在这个世道,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家中男子继承家业的,她不过是个例外罢了。
“据说,欧阳文的那个庶子颇有名声,而且自小就好学,也有才华,所以……”傅恒安言尽于此。
凌云卿了然,因为偏宠妾室,虽不敢抬妾为正,但依旧偏宠,而妾室的那个儿子又出众,所以便是如今这样的情况了。
只是……这庶子颇有名声又如何,还不是默认了这样的行为,虚伪。
“所以今日欧阳府那分发喜钱的人为何脸色大变?欧阳府出什么事了?”凌云卿问。
“欧阳府中有下人嘴碎,传出来欧阳瑾突然不见了的消息!”傅恒安回答。
“逃……逃婚?”晚晚弱弱开口。
凌云卿皱了皱眉。
“的确,大婚之日消失不见,只能是逃婚了。”凌云卿肯定道。
“欧阳府上下正找人呢,那张县令也是如此。”傅恒安说道。
“欧阳氏也不算小门小户的商贾,下人众多,还有那县令的人,欧阳家的小姐能逃去哪?”晚晚不安地问道,晚晚心里是希望欧阳小姐逃出去的,毕竟这种事情若事成,欧阳小姐的一生就毁了。
“如今恐怕还躲在城中。”傅恒安推断着。
“我们初来乍到,就算想帮也不知道如何去帮……”凌云卿分析。
“有一个人可以查。”傅恒安说。
凌云卿如梦初醒。
她想到了那个人,只是,这样事不关己的事情,宋镇离会帮吗?
凌云卿迟疑。
晚晚当然也知道是谁,见到自己家小姐的为难,当然清楚凌云卿顾虑的是什么。
“此事恐怕难以干涉了……”晚晚有些为难的看着傅恒安。
傅恒安点点头,不再多说,他只负责完成任务,其他的一切与他无关。
马车行驶到一家客栈,几人终于下了马车。
见宋镇离朝她走来,凌云卿故作无事。
宋镇离见多了世面,凌云卿这样的伪装对他来说聊胜于无。
“发生了何事?为何神色不太好?”宋镇离开口问。
凌云卿摇了摇头。
宋镇离叹息,暗想‘这人还真是嘴硬’。
“方才傅恒安出过马车,想必去打听欧阳府的事了吧。”宋镇离猜测。
“殿下怎知?”虽说插话不是好事,但晚晚知道自家小姐为难,也只好帮着回答。
“路过欧阳府后,傅恒安就出了马车,过了段时间又是空手回来,那便排除帮你买特产的这一猜测,又是途径欧阳府,恐怕便是去打听欧阳府的事了。”宋镇离对着凌云卿说道。
凌云卿沉默着,没有回答。
“方才本王也派人打听过了,如今欧阳瑾逃婚,己经有人在搜查她了,你……打算助她?”宋镇离又问。
“小姐说在此初来乍到,有心无力,所以如今正思考对策……”晚晚又一次成为嘴替。
宋镇离点点头,表示自己了然。
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长过来。
“王爷。”侍卫长向前一步行礼。
“去查一查。”宋镇离说道。
“是。”
侍卫长领命离开。
凌云卿看向宋镇离,眼神更加复杂。
‘为何处处帮我?你明知道我一首打算退婚,明知道我对你并无他意,帮我又有何好处?难道你就这么认定我退不了婚吗?你明知道你对我的恩也许得不到什么大回报,还要如此帮我……’凌云卿心中暗想。
凌云卿越发不愿向宋镇离求助,她不愿欠他的,她不愿受他恩惠,有些人情是根本还不了的,有些也难还。
凌云卿唯一知道宋镇离想要的东西,是皇位,可她无法回报,她不是孤身一人,她身后有凌府,帮助一个王爷登上皇位,无疑是造反,造反可是杀头的死罪,若她参与,凌府将会万劫不复。
她不愿理所当然接受宋镇离的好,因为她知道自己无意于他,知道自己同他日后不会有瓜葛,更知道自己不会助他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如何回报她都没想到。她不愿欠他人情。
宋镇离当然又一次发现了凌云卿眼中异样的情绪。
他不知如何说起,只将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
“走吧。”宋镇离示意所有人进客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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