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琳——或者说，希林——消失了。
她的身体化作无数细小的玫瑰花瓣，在晨风中飘散。
校园里控的师生们纷纷倒地，脖颈上的蛇纹如烟尘般消散。
庄天禄跪在钟楼边缘，黑金古刀插在身旁，刀身上的粉红色己经完全褪去，但妖蛇纹路仍残留着淡淡的痕迹。
他的胸口被自己贯穿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而意识却像被撕碎的纸片，难以拼凑。
【标记破解进度：100%】
【副作用：情感模块暂时性损毁】
他抬起头，看向远处。
旧琴房的方向，卢炎背着昏迷的羽寒，踉跄地走出废墟。
他的炎葬长枪己经折断，浑身烧伤，但嘴角却挂着胜利的笑。
沈晔站在体育场中央，右眼空洞流血，左手仍紧握着最后一支月光箭。
他们的目光穿过硝烟，与钟楼上的庄天禄短暂相接。
没有人说话。
三天后，临时医疗帐篷里。
"你真的要走？"卢炎的声音沙哑，他身上的绷带还渗着血。
沈晔坐在床边，右眼缠着厚厚的纱布，左手着己经失去光泽的月光弓。
"嗯。"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因为眼睛？"羽寒轻声问，她的手腕上还缠绕着抑制藤蔓生长的符咒。
沈晔摇头。
"因为我开始怀疑了。"他抬起头，仅剩的左眼看向沉默的庄天禄，"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执行任务不再问'为什么'？"
帐篷里突然安静。
"这次是希林，下次呢？"沈晔站起身，月光弓的零件被他一一拆解，放进普通的登山包里，"龙贤派我们来时，知道我们会面对之罪吗？总部真的在乎那个死掉的学生吗？"
“他们能做到好好的善后吗？钟巳他到底去哪里了？”
庄天禄依旧沉默。他的情感模块尚未恢复，但《序列真理》在他意识中冰冷地记录着：
【队员沈晔·忠诚度：60%】
【建议：灭口】
黑金古刀在鞘中轻颤，但庄天禄没有动。
黎明时分，沈晔离开了营地。
他没有告别，只是在走出警戒线时，回头看了一眼滇江大学的钟楼——那里曾经站着被控制的庄天禄，而现在，只剩一面破碎的时钟。
羽寒躲在树后，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泪无声滑落。
卢炎坐在废墟上，折断的炎葬长枪横在膝头，火焰微弱得如同风中的烛光。
庄天禄站在最高处，黑金古刀感知到沈晔的月光能量彻底消失在校门外。
他转身走向指挥部，那里有龙贤发来的新任务简报。
在没人看到的角落，一片玫瑰花瓣粘在他的鞋底，花瓣背面，有一条微小的蛇纹悄然游动。
滇江市郊外的长途汽车站，沈晔买了张单程票。
当巴士驶入晨雾时，他摸了摸空洞的右眼，突然笑了。
"真是……拙劣的剧本啊。"
他的左眼瞳孔深处，浮现出一个微不可察的符号——
"眠"
巴士消失在公路尽头，而他的座位上，留下一片青花瓷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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