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座青铜箭靶在液压机关驱动下缓缓升起，每一座靶心都雕刻着不同的星象图。
沈晔的指尖抚过冰裂纹箭囊，发现内衬被人为浸湿
他抬头望向穹顶垂落的钟乳石群，月光正透过晶簇在地面投射出扭曲的光斑。
"东南方靶位移动速度比西北快0.7秒。"沈晔默念着，耳畔突然响起破空声。
黄芪的第一支雷纹箭擦着他左耳钉入岩壁，箭尾缠绕的铜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沈晔蹬着倾斜的青铜板跃起，三支染着月光箭呈品字形封锁黄芪走位。
箭矢却在半空被突然弹出的假靶拦截，靶心机关喷出呛人的硫磺烟。
他立刻闭气翻滚，袖口暗藏的冰晶粉末洒落，在地面凝成反光镜——这是唯一能看穿烟雾的标记。
"西北17度，仰角43。"沈晔盲射的箭穿透烟雾，命中正在移动的天狼星靶。
几乎同时，黄芪的箭从反方向射来，箭杆精确击碎他预设的冰镜。
破碎的镜面将月光折射成牢笼，将沈晔困在首径三米的光圈中。
当沈晔的第七支箭命中北斗靶时，穹顶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十二座刻满月相的铜靶从地底升起，满月靶的眼部空洞里伸出旋转刀片。
他瞬间明白规则——只有射中特定月相才能停止杀戮机关。
"朔月靶在寅位！"沈晔的箭刚离弦，黄芪的鸣镝箭后发先至。
两支箭在空中相撞，箭头迸发的火星点燃了预埋的火药线。
整个战场开始向左侧倾斜，所有箭靶进入无序的钟摆模式。
沈晔在45度倾斜的地面稳住身形，发现黄芪的每支箭都刻意磨损了特定位置的箭羽。
当第十七支箭擦过他肩头时，他终于破解规律——那些磨损痕迹对应着重力加速度的修正参数。
"你在用箭杆当量角器。"沈晔突然开口，手中箭转向射断穹顶的蛛丝。“你很厉害，但是我也不差。”
堆积的尘埃如瀑布般倾泻，暴露出黄芪预设的踏足点。他连续七箭封死那些岩钉，逼得对方跃向无防护区域。
当箭囊只剩最后一支箭时，沈晔发现了决胜关键——所有移动靶的阴影最终都指向东北角的玄武岩。
他假意追击黄芪至绝壁，却在腾空瞬间蹬壁折返。腰腹拧转的力道将冰弓拉成满月，箭簇首指被阴影覆盖的隐藏靶心。
箭离弦的刹那，黄芪突然甩出缠在腕间的铜丝。
那些连接着前期箭矢的金属线骤然绷紧，形成反射月光的囚笼。
沈晔的箭在铜丝网上擦出耀目火花，轨迹发生0.3度偏移——正是这毫厘之差，让箭矢擦着靶心飞过。
黄芪的最后一箭贴着地面疾驰，箭杆在青铜板上刮出凄厉尖啸。沈晔的鹿皮靴在潮湿岩面打滑的瞬间，看到箭尾刻着的微小凹痕——那是风速计算公式。
他强行扭转脚踝，箭矢擦着腓骨钉入终点的麒麟靶眼。
"厉害。"沈晔单膝跪地，看着胫甲上结霜的裂痕。黄芪摘下护臂露出青紫的肘关节："你也发现了铜丝的导电性陷阱，不是么？"
"你算对了所有弹道..."沈晔看着相差毫厘的箭痕，"但没算到我会利用你的计算。"
黄芪擦着汗指向他袖口的冰晶残渣："你该换件战袍了。"
沈晔拍了拍身上的灰，伸出手，“佩服，你赢了。”
黄芪莞尔一笑，接住了沈晔的手，“谢谢，你也很厉害，很久没有这么拼尽全力了，也很久没有遇到像你这么厉害的对手了。
哦对，给你个善意的提醒。”
黄芪再次指了指沈晔袖口的冰霜，“不要太依赖能力了。”又指了指上面，“他这次给你放了一点水。”再次指了指背后的箭囊。“我们可什么都没有。”
说罢，双人再次爽朗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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