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内部比想象中更加阴冷。
腐朽的木质阶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潮湿霉菌的气味。庄天禄的黑金古刀仍然沉寂,但刀身上的裂纹却诡异地泛着微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羽寒的风刃无法凝聚,只能依靠最基础的体能警戒西周。宇仕的日晷罗盘彻底失灵,但左臂的金属化纹路却在此地变得更加清晰,仿佛被某种力量催化。
“这地方不对劲。”宇仕低声道。
庄天禄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锁定在钟楼底部的暗门上——那是一道锈蚀的铁栅栏,上面缠绕着早己枯死的荆棘,荆棘的尖端泛着暗红色的结晶,与卢炎暴怒之核的材质如出一辙。
门上的锁早己被人破坏,锁链断裂处平整如镜,像是被某种利器一刀斩断。
——像黑金古刀的切口。
《序列真理》在他脑海中突然震颤,血字缓缓浮现:
“进入”
“你会看到真相”
庄天禄的手指抚过刀身,裂纹中的微光忽明忽暗。
“跟紧。”他冷声道,率先踏入黑暗。
通道向下延伸,墙壁上镶嵌着早己熄灭的荧光矿石,微弱的光线勉强勾勒出空间的轮廓。
越往深处走,空气越沉重,仿佛某种无形的存在正注视着他们。羽寒的呼吸变得急促,风系异能者的敏锐让她察觉到——这里的风是死的。没有流动,没有温度,甚至没有声音的传导,像是被某种力量彻底“吞噬”了。
终于,通道尽头出现了一间圆形石室。
石室中央,是一座青铜铸造的囚笼。
笼子的栏杆上刻满了与卢炎右臂结晶相同的符文,而笼内——
空无一人。
但地上散落着几样东西:
一件破烂的黑袍,袖口处有被酸液腐蚀的痕迹。
一枚青瓷碎片,表面刻着与青花符咒相同的阵法。
一滩干涸的黑色液体,像极了黑金古刀渗出的“血”。
宇仕的日晷罗盘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庄天禄。
“队长……?”羽寒的声音带着迟疑。
庄天禄没有动。
他的视线死死锁定在囚笼后方的那面墙上——
那里刻着一行字:
“暴食的继承者,终将回归牢笼。”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间用指甲刻下的。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字的笔画……
正在渗出黑色的液体。
黑金古刀突然剧烈震颤!
刀身上的饕餮纹独眼猛然睁开,裂纹中的黑液如活物般蠕动,顺着庄天禄的手腕攀附而上。
《序列真理》的嘶吼在他脑中炸开:
“吞噬它”
“成为■■■”
羽寒察觉异样,伸手想拉住他:“庄天禄!”
但她的手指还未触及他的衣角,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庄天禄的瞳孔收缩,视野被血色覆盖,耳边回荡着某种古老存在的低语——
“你本就是我。”
“何必抗拒?”
石室的地面开始龟裂,裂缝中渗出粘稠的黑液,如潮水般向庄天禄涌来。那些液体接触到他脚下的瞬间,竟像被吸引一般,疯狂地钻入黑金古刀的裂纹中。
刀身开始修复。
裂纹逐渐弥合,饕餮纹的独眼愈发清晰,甚至……
眨了眨眼。
宇仕的左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日晷罗盘自动展开,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
影像中,黑袍的老者(暴食)跪在同一个囚笼里,而站在笼外的人……
手持黑金古刀。
是庄天禄。
“不可能……”宇仕的声音带着震惊,“时间对不上,这至少是几十年前的——”
影像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黑金古刀彻底修复的瞬间,刀身上爆发出的漆黑光芒。
庄天禄的思维被某种力量粗暴地入侵,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闪回——
他站在青铜殿门前,刀尖滴落黑液。
他将某个东西(暴食之核?)封印进卢家祖宅的井底。
他……亲手将黑袍老者关进这座囚笼。
“想起来了?”
低语在他耳边轻笑。
羽寒的风刃终于勉强凝聚,她咬牙斩向地面蔓延的黑液,试图切断它们与庄天禄的联系。宇仕的机械左臂强行启动日冕,人造光源如利剑刺向黑金古刀,试图干扰它的修复。
但一切都太迟了。
庄天禄缓缓抬头,瞳孔己经变成了与饕餮纹相同的竖瞳。
他的声音不再属于自己,而是某种更古老、更饥饿的存在:
“暴食……永不满足。”
羽寒和宇仕被无形的力量掀飞,重重撞在石室墙壁上。黑液如浪潮般吞没了庄天禄的身影,形成一个漆黑的茧。
茧中传来骨骼错位的声音,血肉蠕动的声音,以及——
咀嚼的声音。
羽寒的指尖深深抠进地面,风刃在掌心凝聚成最后的挣扎:“庄天禄!醒过来!”
没有回应。
只有茧的裂开声。
一只苍白的手探出茧外,手指修长,指甲泛着不祥的黑色。
随后,是第二只。
两只手抓住茧的边缘,缓缓撕开——
茧内的身影尚未完全显现,石室突然剧烈震动!
天花板崩裂,碎石如雨坠落,整个空间开始坍塌。羽寒和宇仕被迫撤退,在最后一刻冲出通道。
身后,传来庄天禄(还是别的什么?)的低语:
“我会……找到你们。”
当他们踉跄着逃出钟楼时,整座建筑在轰鸣中沉入地底,仿佛从未存在过。
羽寒跪在地上,剧烈喘息,流风羽刃散落一地。宇仕的机械左臂过载冒烟,日晷罗盘彻底报废。
而远处的地平线上——
暗红色的朝阳,再次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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