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逃生通道在身后坍缩成荧光漩涡,赤霄的纳米殖装碎片如流星拖尾,在楚河的脖颈烙下细密的灼痕。沈冰的黑洞纹章吞吐着腐殖肉毯的残渣,将三人抛进某艘废弃勘探舰的腹腔。生锈的生态舱里漂浮着二十年前的报纸残页,头条新闻标题正在霉斑中腐烂:【星火计划首席科学家苏玉兰失踪】。
"肺叶穿孔,七处骨折。"沈冰的纳米丝线在楚河胸腔游走,缝合时的荧光照亮舱壁抓痕——那些凌乱的刻痕拼出星环早期的基因密码,边缘凝结着干涸的有机黏液,"你祖母在这里躲过三个月。"
赤霄的机械脊骨卡在破碎的驾驶座里,纳米殖装正吞噬操作台的铬合金补丁:"老东西的逃生路线,终点是焚化炉。"她扯开粘连血肉的战斗服,露出腰间新生的腐殖溃疡,荧绿菌丝在伤口里开出星形花簇。
青蝉的圣纹锁链残片突然从通风管坠落,褪色经文在霉湿空气中重组。楚河抓住锁链末端的耻骨残片,上面蚀刻着梅琳达的星际坐标——正是勘探舰此刻的坐标,时间戳却是二十年前雨夜。
"她预见了所有可能性。"沈冰的纳米机器人构筑出全息沙盘,黑洞纹章将舱内霉菌吸成基因螺旋,"包括我们此刻的绝望。"
舱外突然传来金属疲劳的呻吟,琉璃的银发幻影穿透锈蚀舱壁。她的发梢卷着半块生锈的铭牌,在控制台拼出苏玉兰的笔迹:【当星火熄灭时,去听锈骨说话】。生态舱的循环系统突然激活,培养液从裂缝渗出,将地板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赤霄的纳米殖装应激性覆盖创口:"又是老太太的谜语。"机械手指捏碎控制台面板,暴露出内层钢板的稚嫩涂鸦——五岁的楚河用机油画的星星飞船,尾焰部分被反复描粗,形成诡异的基因双螺旋。
沈冰的瞳孔数据流突然紊乱,黑洞纹章吐出团缠绕银发的腐殖肉块:"这是……我的初代基因样本。"肉块表面的手术缝合线,与赤霄腰间的星环烙印完全一致。
勘探舰的量子引擎在此刻过载,生锈的龙骨在虚空书写着求救信号。青蝉的圣纹残片突然暴长,褪色经文锁链绞住三人手腕,将他们拖向底舱的焚化炉。梅琳达的颅骨残骸正在炉膛里燃烧,珍珠酿的醇香混着基因烧焦的恶臭,在高温中凝成苏玉兰的全息留言:
"孩子们,摸摸自已的第三根肋骨。"
赤霄的纳米殖装突然解体,机械脊椎暴露出锈蚀的金属骨骼——第三肋间隙处,蚀刻着微缩版星火实验室的坐标。沈冰的黑洞纹章裂开维度豁口,吐出枚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儿牙齿,牙冠上刻着同样的坐标。
楚河的手甲嵌入焚化炉内壁,祖母的扳手与锈骨共振。当梅琳达的颅骨完全碳化时,底舱地板突然坍缩,露出深埋的逃生舱——舱体内壁布满指甲抓痕,角落里蜷缩着具小型骸骨,指骨紧攥着泛黄的《育儿日记》。
"星历199年7月15日,小河的基因链开始排斥母巢细胞。"沈冰念出被血渍模糊的字迹,纳米丝线扫描着骸骨的DNA,"这是……十五岁时的你?"
赤霄的纳米殖装吞噬着逃生舱的防辐射涂层,机械手指捏碎骸骨指间的存储器。全息投影在霉斑中展开:少年楚河浑身缠满腐殖菌丝,正在解剖台上挣扎,而年轻的沈冰握着激光手术刀,眼瞳倒映着星环的齿轮徽记。
"原来我们早就见过。"沈冰的纳米机器人突然反噬,在舱壁蚀刻出星火实验室的解剖报告,"你的痛觉神经是我亲手摘除的。"
青蝉的圣纹锁链在此刻完全崩解,褪色经文在虚空燃烧成最后的诗篇:【当锈骨开口时,所有母亲都将沉默】。琉璃的银发幻影穿透层层甲板,发梢卷着苏玉兰的机械义眼,虹膜中映出楚河此刻震颤的瞳孔。
逃生舱突然启动自毁程序,倒计时数字在腐殖肉毯上跳动。赤霄的纳米殖装裹住两人撞破舱顶,沈冰的黑洞纹章将少年骸骨吸入量子空间。当勘探舰在身后炸成星尘时,楚河锁骨处的咬痕渗出荧蓝血液,在虚空凝结成新的墓志铭:
【这里沉睡着开口说话的锈骨,他的遗言正在黑洞里发芽】
(http://www.shuxiangmendi.net/book/adhdaf-3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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