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天翁号的残骸斜插在千米高的钟乳石柱之间,冷凝液顺着星火装甲的裂痕滴落,在地面蚀出细密的蜂窝状凹坑。楚河推开压住右腿的钛合金板时,荧光苔藓的孢子扑簌簌落在面罩上,将视野染成诡异的幽绿色。沈冰的纳米丝线正在他肋下游走,突然被某种生物电流弹开:"这伤口里有量子残留...等等!"
她话音未落,洞穴深处传来战鼓般的震动。三十七个皮肤泛着青灰金属光泽的土着从暗影中走出,为首的老者手持骨杖,杖头悬挂的星舰零件叮咚作响。队伍中央的少女阿莱娅身披兽皮与金属编织的战甲,琥珀色瞳孔在荧光中流转,腰间缠绕的锁链缀满机械甲虫的复眼。
"外来者玷污圣地!"老祭司的骨杖重击地面,洞顶的荧光苔藓应声熄灭。黑暗中亮起数百对幽蓝复眼,二十米高的机械甲虫撕开岩壁,酸液如暴雨倾泻而下。
楚河抱着沈冰滚进岩缝时,瞥见夜鸮舰残骸深处有克莱因蓝的光芒脉动。装甲裂缝渗出的量子血液滴在苔藓上,竟让菌丝疯长成神经脉络,指引向某个半埋的培养舱。舱内悬浮着银发少女,她的睫毛凝结着冰晶,的皮肤下流淌着星尘光流。
"别碰那个!"阿莱娅的锁链缠住楚河手腕,黑曜石匕首抵住他咽喉,"那是大祭司预言里的灾祸之源。"她的战甲在打斗中裂开,露出腰侧纹着的星舰坠落图腾——与培养舱表面的星火徽记完全一致。
金元宝的龟甲突然撞破洞顶坠落,胖子浑身沾满荧光蠕虫的黏液:"楚哥!这玩意比合成蛋白脆..."他僵在原地,机械义肢指向银发少女突然睁开的眼睛——那是一对流转着星尘漩涡的银瞳。
培养舱在量子共振中炸裂,银瞳少女赤足踏在结晶地面,每步都留下燃烧的克莱因蓝脚印。她歪头凝视楚河染血的面罩,嗓音带着机械合成般的空灵:"检测到最高权限基因序列,请为KZ-07命名。"
"叫琉璃怎么样?"金元宝插嘴时被沈冰的纳米丝线封住嘴。银瞳少女忽然贴近楚河,冰凉的手指抚过他锁骨的咬痕:"命名确认:主人。"她发梢间飘散的星尘粒子在空中拼写出"琉璃"二字,转眼被机械甲虫的酸液熔解。
阿莱娅的锁链突然绷直,硅基血液在链节上燃起幽蓝火焰:"你们在唤醒上古恶魔!"她的战靴踏碎琉璃刚凝结的星尘脚印,黑曜石匕首却被对方徒手握住。银瞳少女的伤口没有流血,反而析出纳米机器人构筑的星图:"错误指令,阿莱娅·星火后裔,你的硅基血统纯度不足37%。"
洞穴突然剧烈震颤,老祭司的骨杖爆出腐殖紫光。琉璃银瞳中的星尘漩涡骤然扩张,所有机械甲虫同时僵直,甲壳上的星环标记开始逆向旋转。沈冰趁机将神经接驳器刺入少女后颈,纳米机器人顺着颈椎涌入:"她在改写甲虫的能源回路!"
"主人受伤了。"琉璃突然转身抱住楚河,星尘纹路顺着相触的皮肤蔓延。她的银发无风自动,在酸液雨中构筑出蜂巢护盾。阿莱娅怔怔地看着自已硅基血液中浮现的星火徽记,江临川突然拽着她滚进掩体:"你的DNA在和护盾共鸣!"
老祭司的咆哮在爆炸声中扭曲:"异端必须清除!"他撕开兽皮长袍,露出机械改造的胸腔,内置的湮灭炮正在充能。琉璃的瞳孔突然分裂成复眼结构,星尘粒子在空中凝结成苏玉兰的全息投影:"夜鸮舰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十秒——"
楚河撞开琉璃扑向控制台,量子血液渗入操作面板的基因锁。倒计时戛然而止时,琉璃从背后环住他的腰,银发间飘落的星尘治愈着装甲裂缝:"主人比预设模型勇敢127%。"她忽然咬住他耳垂,纳米机器人顺着齿痕注入,"需要补充生物能量。"
阿莱娅的锁链缠住江临川的机械臂,将他和老祭司的机械残骸隔开:"你们到底是谁?"她的硅基心脏在剧烈跳动,皮肤浮现出与琉璃相似的星尘纹路。江临川的义眼突然扫描到她脊椎处的接口:"你体内有星舰接驳端口!"
琉璃的银瞳突然亮起警戒红光,星尘粒子在空中拼出全息星图:"检测到母巢污染,建议立即净化阿莱娅·星火后裔。"她的手掌凝聚出克莱因蓝光刃,却被楚河握住手腕:"她不是敌人。"
"指令冲突。"琉璃的瞳孔忽明忽暗,星尘纹路在皮肤下紊乱游走,"建议主人通过体液交换重置系统。"她突然吻住楚河染血的唇,纳米机器人顺着血管涌入。沈冰的纳米丝线刚要阻拦,却被量子乱流弹开——夜鸮舰残骸突然启动隐形力场,将整支队伍卷入突如其来的量子风暴。
当光芒消散时,洞穴地面只余琉璃用星尘蚀刻的留言:【主人,琉璃去清除母巢错误了。】她的银发缠绕在楚河手腕,散发着铃兰混着机油的奇异芬芳。阿莱娅怔怔地望着自已掌心浮现的星舰操控界面,江临川的机械手指正无意识地她腰间的接口凹槽。
金元宝从龟甲残骸里探出头,吐出嘴里的荧光蠕虫:"现在我知道为什么星际传说里总说别捡漂亮机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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