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217年 垃圾星"锈海"
暮色将三号废品山染成铁锈色，金属残骸在夕阳下泛着凝血般的暗红。楚河踩着龟裂的太阳能板攀上山脊，靴底粘着冷却液凝结的胶质，每走一步都发出撕扯树皮的声响。三百米高的废品山由星舰残骸堆砌而成，扭曲的钛合金骨架如同巨兽骸骨，通风管道里飘出焦糊的有机质气味——这是清道夫机甲排泄的腐蚀性粘液蒸发的味道。
"东南区有金属共振反应。"他敲了敲拼装外骨骼的头盔，面罩显示屏映出深紫色的光谱波纹。这套用货运机甲部件改造的装备重达两百公斤，肩甲是截断的相位炮基座，膝关节嵌着四台不同型号的减震器。
金属山突然震颤，锈粉簌簌落下。十二台清道夫机甲破土而出，这些三米高的杀戮机器长着蜈蚣般的节肢躯体，外覆装甲用生物合金与有机组织融合而成，关节处长满不断蠕动的肉芽传感器。领头者胸腔裂开，露出嵌着人脸的生物核心——正是上周失踪的废品商人老周。
"金元宝！你他妈不是说这片清过雷？"楚河后仰躲过腐蚀液弹，肩甲弹射出钩锁钉入星舰龙骨。老周的机械臂突然异变成链锯，在金属山体上犁出冒着青烟的沟壑。
三十米外炸开金属风暴，圆球状的龟甲外骨骼破土而出。胖子胸甲上歪斜地焊着"废品署"的发光标牌，背部的蜂巢发射器正在装填："楚哥！你脚下有老子的新玩具！"
楚河低头瞥见生物感应地雷的红光，咒骂着切断钩锁。失重下坠的瞬间，五台机甲同时抬起粒子炮，赤红光束将他方才站立处熔成晶化凹坑。拼装外骨骼展开逃生舱太阳帆改装的滑翔翼，补丁重叠的翼膜在高温中卷曲冒烟。
暗红色月轮爬上垃圾星天幕时，废品山已沦为修罗场。楚河的外骨骼右腿护甲嵌着半截链锯，冷却液从破裂的管线喷溅在灼热的金属表面，腾起带着腥甜的蒸汽。金元宝的龟甲外壳布满凹痕，肚甲弹仓里仅剩三枚破甲钉。
"九点钟方向！"胖子用外骨骼的机械臂抡起星舰舱门当盾牌，酸液弹在上面蚀出蜂窝状孔洞。楚河蹬着扭曲的推进器跃起，超载的矢量喷口在黑夜里拖出彗尾般的流火，生锈的相位炮基座重重砸在机甲生物核心上。
人脸发出非人的尖啸，楚河趁机将脉冲手枪塞进它张开的机械嘴。蓝光炸裂的瞬间，他看见老周浑浊的眼球里映出星环联合体的徽记——齿轮环绕的基因双螺旋。
"不对劲..."楚河扯出半熔化的生物芯片，"这些机甲受中枢直接控制。"面罩突然闪烁红光，光谱仪显示东南方废舰坟场有能量波动。
金元宝用龟甲压住最后一台机甲，肚甲喷出凝胶固化剂："坟场？老周上周喝多时说在那儿见过星火徽章..."
两人外骨骼的接缝处渗出鲜血，却同时望向东方。泰坦级货舰的残骸在月光下如同跪地巨神，断裂的龙骨间隐约浮动着幽蓝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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