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4号期末考试，林繁每天水深火热，回家书包装的鼓鼓囊囊，教科书早就讲完了，每天上课都是卷子练习。作业，每一科目都在的作业和卷子在临近期末堆积成山，林繁都又在考虑要不要回学校上晚自习，因为有些老师会在上晚自习的时候布置新的卷子下去，林繁早上去学校就像是开盲盒，在赌今天课桌的卷子多不多，但是又不想跑来跑去学校除了学习氛围好一点，其他的都不上家里便宜。
17号这天学校大发慈悲给人放了两天假，就是在周五这天中午大雪骤降，最后两节课不上课，把人都叫去扫雪，美其名曰体劳双修，林繁拿着铲雪用的铲子站在走廊眺望远方，这个城市还没有到银装素裹的程度，但是按照这个降雪量来看是迟早的事。
每一个班级都划分好了要打扫的领域，A班的人跟着梁老师浩浩荡荡走向目的地，决定要打扫那里都是抽签决定的，A班运气比较好要打扫的地方是空地，雪堆积的厚度已经有4，5厘米厚，堪堪没过脚踝，林繁拿着铲子浑身使劲，雪还不算硬。
“这个雪到时候还会下的吧。”
江静在一边铲雪，道：“会呀。”
“那到时候怎么处理。”
“学校会请人处理的。”
林繁瞪大眼睛，铲子丢在地上，浑身上下充满不可置信道：“那这个死学校现在干嘛要叫我们当苦力，我不干了。”
而后梁老师的声音传来，“小繁干嘛呀。”梁老师也在铲雪。
江静和众人笑成一片。
林繁愤愤捡起，“人与人之间都没点信任，叫我们扫雪就算了还得安排老师监督，我们又不会打雪仗。”
宋阳笑道，“就是怕打雪仗，以前安排扫雪的时候没老师看玩了起来，更乱了。”
人多力量大很快这一片就被清理干净了，林繁微微喘气看，被堆积在一起的雪觉得有点可惜想堆雪人玩的。
有些疲倦，静静站在一侧，看着黎灿等男生进行收尾工作，“不可堆雪人了。”音量不大，周围的人都能听得见，江静道：“想堆雪人怎么不早说，堆在一起的时候可弄一下。”
“我怕太麻烦了，还是算了。”
两人的对话被梁老师听到，笑道，“堆雪人不难，现在这堆雪就当身体了，虽然不是圆的，团一个球来就当是了。”
“班长，团个球。”
其实没等老师说完话，黎灿就已经开始捏了，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大概有两个篮球大的雪球就诞生了，林繁兴奋看着黎灿手里的雪球，冯淑道：“可是没有别的了，就一个白头不好看。”
“我有一只唇釉在这可以用一下。”人群中一个女同学开口，而后上前，点了嘴巴。
秦耀道灌木从摘了两片叶子充当眼睛，宋阳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两根树杈当作手臂，黎灿身体灵活，长腿一跨，稳稳当当把雪球放在了扫雪堆起来的雪堆尖上，体委和罗振几位男同学重新拿起雪铲加以修饰，不怎么好看但是活灵活现的大雪人已经初见雏形。
梁老师点了点头，众人都表示满意，林繁拿起手表，对着拍了张照片，像素比不上手机，但也是绰绰有余的。
梁老师对着这片扫干净的地区拍照表示完成，还有半节课的时间才能正式下课。
江静拉着林繁同许落，潘缘一众女生站在一起，高声道：“老师，给我们拍个照，可以吗。”
梁老师笑眯眯答道：“当然可以，你们去雪人两边站好。”林繁个子不高自觉站在前面江静在她身后，转身扫视一眼，“是不是少了一个女孩，是黄诗吗，黄诗你怎么不来呀。”
黄诗是当时从B班上来的人，为了期末能稳定成绩在A班，平时就很少与人交流，班会和有些说话的地方也很少见她的身影。
人多站在一起，要不是林繁说了别人都没反应过来，冯淑把人拉到人群里站着。
黄诗有点腼腆站在里面，女生分成两拨人站在雪人的两侧有几个在前面一点位置蹲下，以免挡到别人，最后老师举着手机笑道：“看镜头。”
一群女孩子和自已的朋友站在一起都扬起最甜的笑容，中间是众人用心作的可爱雪人，光阴似箭，此刻永恒不变。
许落大声道：“班长拿手机，老师我们一起合照。”
梁老师笑着走上前，秦耀那这手机，宋阳要一旁配合道：“西瓜甜不甜。”
女孩们笑容娇憨漂亮，异口同声：“甜！！”
而后体委道：“老师，我们男生要拍照。”
“就是，我们也要。”
“对呀，我们也甜。”
梁老师笑道：“好好好，来来，冯淑去拿手机，男同学一起来。”
男生的个子整体大很多高很多，同样分成了两拨人，但是前面也蹲了一排，林繁站冯淑身边，看着手机里的人，嘴角挂着笑，江静高声道：“老师美不美。”
瞬间响起了响亮的声音：“美。”
林繁主要关注黎灿，他在人多的地方总是一副淡然事不关已的神情，此刻也不例外，一群男生里，他的笑容是最内敛的，但是只要有人需要问他借点笔记，要他帮忙做点什么事情很少拒绝，秦耀班长的活经常给一半他干，拿什么东西到办公室，也会拿着一堆东西回教室，老师都认得他，发卷子这些事情也不指定课代表做，一看到他就顺势叫了。
后面又来了一次班级的合照，人很多，林繁不想蹲着就站在比较靠后的地方，前面的人也自觉微微俯身，林繁轻轻踮脚，让自已显的高一点，江静站在旁边和她比心。
拍完照后热闹渐散，还没到下课的时间老师叫人回教室，还要把工具放好。
教室里人都齐全，各自说着话声音却不大。
临近下课十分钟前，林繁江静，潘缘她们五六在教室说话，一开始的话题从两天假期要是干什么慢慢说到护肤，女孩子很难避免这些。
林繁支起左腿，挽起裤腿展示光滑莹白的皮肤道：“我刚来到这边的时候，不太适应这边的气候，太干了，我的手脚都起皮干裂很严重，后来用婴儿油后面好了。”
许落道：“你说的是强生那个婴儿油吗。”
“那个不会很油吗，怎么适合大人用。”
林繁笑然：“我们也不是大人呀。”
“相比之下是。”
林繁正正脸色：“其实不油，趁着刚洗完热水澡的时候，裹着浴巾，或者穿条短裤，皮肤上面的水珠不要完全擦干，把婴儿油倒在掌心搓热混着皮肤上面的水珠一起揉，一起按摩吸收，就是需要点耐心。”
江静道：“住宿的别听了，在学校哪有那么闲的时间天天弄这个，还是安分点擦好吸收的身体乳吧。”
“隔一两天用也行的，就是不要上脸，容易闷痘。”
几人笑作一团。
“网上有人说二十来岁就得抗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吧，我们都还在初级阶段，杞人忧天还放在别的事情上。”
林繁下巴，作思考状，“如果每天都熬夜睡眠不足精神萎靡气血不好的话，确实那个年纪就得抗老了，我们现在如果这样的话好像也该抗老了。”
“我有时候赶作业得12点后才能睡，我要不要整点面膜。”
冯淑挑起那个女生的下巴认真看了一会，笑道：“屁事没有，一条皱纹都看不着，平时保湿就够了。”
“冬天头发不容易油，都是两三天才洗一回。”
说到心坎上，住宿的女孩都纷纷应和，“对我也是这样。”
“我也是。”
“我更久，实在受不了就用散粉再撑一天。”
“学校的吹风机每个宿舍只有一个，不够用没办法。”
林繁笑道：“有时候我爸会帮我吹头发。”
“你爸太好了吧，我得求我妈，我妈才肯帮我吹。”
“他估计是想弥补多年以来缺失的父爱。”
林繁笑然，“估计是，正好我也懒得自已吹。”
“我爸只乐意给我妈吹头发。”
林繁托着腮回忆为数不多父母相处的片段，好像妈妈在家日子爸爸都会帮她吹头发，她那时候年纪小林瑜在家都是林瑜给她吹的。
江静趴在叹气，“我都有点不想回家，就两天，回来几天考完试又回家，跑来跑去太累了。”
林繁顿时眼睛一亮看向江静，江静对上林繁的目光，其含义不言而喻，笑着别过脸。
“就是，而且我家还挺远的，坐地铁还要公交，江静你家还算近了，就两站，地铁口离你家也不远。”
江静崩溃，“人那么多吃的苦大差不差。”
“为什么不能专门开一条线只接送学生呢，有时候坐公交碰上小孩吵死了，在车厢里面大喊大叫，爹妈都不管。”
“大喊大叫就偷着乐吧，我之前碰到一个男人带的小男孩，说尿急直接就在车上面拉了，还好我离得远。”
林繁有点插不上话，她本身就不爱出门，在老家那边经济没有那么发达所以没有地铁，出门坐公交专挑非高峰时期避免人挤人，来到这边出门的机会更少了，她们说的那些糟心事，她还没碰上过，眨着眼睛静静听人说。
最后几分钟，得坐公交回家的人率先背起书包说了再见后走出教室，林繁才晃悠悠收拾东西，两天假期在家老师们提前都到消息都布置不少作业，发了不少卷子，林繁的书包一如既往沉重，江静依旧呆在教室陪林繁最后才走。
下课铃声响起，林繁走到教室后面的窗户边看依旧堵人，不觉笑出声，每个人穿的饱饱更挤了，像是挤在一团取暖的企鹅。
黎灿收拾完东西干等，宋阳也还在，林繁就站在两人的座位后面，顺势问道：“宋阳，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宋阳抬起头，转身有点茫然，林繁很少主动跟男生说话的，“人少了就走，怎么啦。”
“现在五点多了，天气冷天黑的早，你跟江静一起顺便一起坐车回去。”
和江静坐车回去又不是没有过的事，就算林繁不说两人也可能会上同一辆车，干脆道：“行。”
江静林繁在前面走，秦耀，黎灿和宋阳几人在后面，之间隔着半步之遥。
黎灿他们在后面商量着周六约球。
林繁好奇转过身，“你们把球会打整整一天吗。”
黎灿看向林繁，“不会。”
“难得放假，还是得睡到自然醒的，一般会打一个下午的时间。”
江静也问道：“作业那么多，你们怎么赶得过来？”
宋阳乐呵道：“我们先说好谁去打球，然后各自做一部分，后面就发在群里面给人抄，自已也抄别人的就节省很多时间了。”
林繁笑道：“你们好聪明。”
黎灿开口道：“我不这样。”
宋阳补充，“对，阿灿不这样，不难的题他做起来的速度比抄的还要快。”
林繁有点不可置信，“夸张了吧。”
黎灿点头，嘴角噙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是有点夸张了。”
教学楼到校门口的这段路，几人说说笑笑不经意就走完了，林繁看着江静和宋阳同去公交站等车后，才转身上车，黎灿秦耀随后各自上车。
校外路边的积雪没人清扫，堆着几乎有半人高，有些初中生，小学生边走边玩，一些雪被踩脏变成了黑色，直到融化或者被新降落的雪覆盖其踪影。
林繁回到家，阿姨端来了热姜茶，林繁蹙眉推开，“我不喝。”
“喝。”一个字，林繁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沙发上处理公司事务的林瑜满脸不情愿，但还是拿起杯子一口闷，还干yue了一声。嘟囔，“太难喝了。”
林瑜轻轻掀起眼皮看了林繁，脸上有些地方冻得有些发红，而后道：“对身体好。”
“但是对我人不好，阿姨今天早点开饭，我好饿。”
“好。”
“学校放假，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你班主任通知早发群里了。”
“今天下午两节课没上，学校让我们去扫雪。”
“我也知道了，照片合照都发群里面了。”
林繁不悦鼓着脸，梁老师怎么不晚点说，难得她有跟林瑜有分享欲。
“那你看了吗。”
“没看。”
“那你现在看。”说罢，凑到林瑜身边，拿起他的手机解锁，然后把电脑屏幕按下放在茶几上，林瑜无奈只能就着她的手看了起来。
林繁还在一边兴致勃勃介绍，“这是全体女生的合照，雪人是不是很可爱？江静在这。”
“我看到了。”
“这是老师。”
“我看到了。”
“这个男的是班长，这是语文课代表是不是长的有鼻子有眼。”
林瑜扭头看了林繁一眼，她一脸坦然没注意林瑜的目光，依旧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们班运气好抽到地地方比较好打扫，原本没想着堆雪人的，我提了一嘴后就直接搓了球放在上面，有个女生拿了口红化嘴巴，眼睛是树叶，手是树杈。”
林瑜闭眼扶额，道：“嗯，我看到了，可爱，好看。”
林瑜眼睛眨了几下，道：“等一下爸爸回家也拿着我手机给他看，跟他说。”
林繁应声，“好，一定仔仔细细跟他说。”此话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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