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肖部长电话,他们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一路上,汗水打湿了好几张纸。
这辈子也没想到,他们这种独立发刊的摊摊规模,还有被总政治部传唤的一天。
越是靠近总政治部办公室,越是腿脚发软,还是看着手里拿着的文件袋,才稍稍心安。
此时,肖部长己经在办公室给姜瑜曼添了好几次茶水了。
姜瑜曼刚开始还口渴,顺着喝了几杯,这次喝完,看他立马又拿起茶壶,赶紧摇头:“肖部长,不用麻烦了,谢谢。”
肖部长讪讪放下茶壶。
姜瑜曼要喝水,他还能装模作样找点事做,现在她不喝,秦东凌又坐在那里岿然不动,他找不到话题。
只能朝着外面望了又望,“《自由谈日报》的人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来?”
话音才落,就有人来敲门,说是《自由谈日报》的负责人来了。
肖部长眼神微不可察的一亮,清了清嗓子,摆正姿态,“进来。”
秦东凌和姜瑜曼也同时看向门口。
下一秒,门被打开,三个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满额虚汗,身后跟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还有个女同志。
三人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
两个男人神色慌张,不停抹着汗,女同志则神色淡漠,如果不是确认是生面孔,她更像是总政治部的人。
“肖部长。”为首的中年男人点头哈腰,“我是《自由谈日报》的负责人,卢百川。”
“卢百川同志。”
肖部长神色严肃,“你们《自由谈日报》最新一期的报纸,知不知道犯了多大的错误?”
他站起来,拍着桌子,“姜瑜曼同志上她父亲的车,被你们扭曲事实成什么样了?”
肖部长管着整个总政治部,在外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句句责问,只让卢百川瑟瑟发抖。
电话里肖部长就说了,他们惹到了总参谋长,现在一听是父女关系,只觉得眼前一黑。
伸手擦着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开口道:“肖部长,总参谋长,姜同志。这次的事的确是和我没关系。都是底下的编辑审核,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自由谈日报》说好听点,是大家自由发布笔墨、告示的媒介;说难听点,那就是妥妥的草台班子。
那么大的花边消息,总负责人居然都不审核!
肖部长面色一黑,“你是负责人,难道还能都怪在别人身上?”
卢百川越发低下头,“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他这个地位,哪里能接触到总军区大院这个阶级,压根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思及此,一张胖脸欲哭无泪,“总参谋长,姜瑜曼同志,我代表《自由谈日报》给你们道歉,这次是我们大错特错,还请你们原谅我们。”
说完,又侧头道:“林强,小潘,还不快道歉?”
身后的一男一女也开口道歉。
男的满脸悔恨,女的则神情漠然,甚至带着淡淡的厌恶。
见状,姜瑜曼微微皱眉。
“照片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这时,秦东凌开口了。
林强解释:“是前几天收到一封信,那里面带的,还有登报费。”
说着,赶紧双手把东西递上,“就是这封信。”
孙实甫接过来一看,里面除了照片,就是几段简单的话、以及一沓登报费。
“《自由谈日报》是私人办的,按照惯例,刊登都需要缴纳费用。”林强甩锅,“说到底,就是小潘资历不行,判断有误,才会把这种假消息登上去。”
卢百川跟着点头。
几句话,两个男人就把责任全部推到了女同志身上。
“简首胡闹!”
肖部长又拍了一下桌子,“就算你们要登报费,要生存,也不能把这种消息乱发,你们知不知道损害了总政治部多大的名誉?”
“外面现在传的那么难听,你们该开除的开除,该写道歉信的马上写道歉信,然后印刷刊登。”
为今之计,是要快点把总参谋长稳住。
肖部长清楚,只有处理严肃,才能让宠女的秦东凌消气。
“是是是,等回去,我就把潘琪开除。”
卢百川点头如捣蒜,赶紧看向侧边,“林强,潘琪,你们还不快点写?”
看林强拿出纸笔写信,潘琪捏紧手指,鼓起勇气为自己辩解,“我之前说这个不能刊登,并且打算刊登作家白云的一篇文章,是林强坚持要撤下去,说要帮朋友一个忙。”
此话一出,房间里瞬间安静。
片刻后,林强涨红了脸,“你胡说什么?你这是污蔑……”
话还没说完,因为秦东凌凉飕飕的眼神,心惊胆战闭嘴。
“林强,”卢百川气急败坏,“原来是你惹的祸!”
秦东凌则更关注朋友这个词语,“是谁寄过来的信?”
既然是林强的朋友,那他肯定认识。
林强支支吾吾,汗如雨下。
信件的确是匿名寄来,但是字迹是骗不了人的,林强一看就知道是郝漾的字迹。
俗话说得好,坏人机关算尽,不如蠢人灵机一动。
他不知道红旗车代表什么,只想借此让郝漾欠个人情,重燃以前的情谊。
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报纸才刚发行,就被传唤到总政治部来了。
“总参谋长问你话呢,你傻站着干嘛啊?”见他不说话,卢百川连声催促。
肖部长也开口施压,“林强是吧?你贸然更改报纸,扭曲事实污蔑高级军官,要是不如实回答,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军事法庭这西个字一出来,林强腿都吓软了。
他损坏总参谋长名誉是板上钉钉,真上了法庭,那就惨了。
一时间,什么权衡利弊都被他抛诸脑后,迫不及待开口道:“也是个编剧老师,叫郝漾。”
……
另一边,
郝漾在练功房看着女兵,右眼皮一首在跳,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对劲。
匡团长见状,纳闷道:“郝漾老师,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郝漾摇摇头,“没有。”
“没有就行,”匡团长笑着回头看了战旗歌舞团一眼,“看看咱们团里的姑娘多有朝气,再努力十天,争取洗刷前耻。”
虽然高霏说,那事是假的,但事情没出来之前,谁能彻底料准?
她反正坚信战旗歌舞团有机会。
郝漾也点点头。
此时战旗歌舞团女兵们刚练完一个节拍,汗如雨下,停下来喝水。
匡团长拍手让她们集合。
女兵们三三两两靠拢,一队人就急匆匆走到了门口。
张口便问:“谁是郝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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