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人影幢幢。
无数持刀的禁卫军从西面八方围向石墩子等辽西军将士。
“禁卫军的弟兄!”
“我们是辽西军!别误会!”
“不要放箭!”
“我们不是胡人!”
石墩子一刀斩断插在腿上的箭杆,强忍剧痛朝着围上来的禁卫军嘶吼。
然而,这群面目狰狞的禁卫军非但未止步,反加速冲向了石墩子他们。
“冲上去,杀了他们!”
“斩杀胡人大汗的功劳,诸位足以封侯拜将!”
禁卫军的后边,左郎将郑威满脸兴奋地大喊。
石墩子心陡然下沉。
这群天杀的禁卫军竟然想杀人夺功!
“猴子!猴子!”
他扯着嗓子疾呼。
“指挥使!我在!”
一名名叫猴子的辽西军军士猫腰疾奔至石墩子身前,气息急促。
“快!”
“去割下胡人汗王的脑袋,撤!”
石墩子急声下令。
“这帮畜生要抢功!”
“遵命!”
绰号猴子的辽西军士兵应声翻滚,首扑倒毙在地的金帐汗国东察大汗。
刀光一闪。
“咔嚓”一声。
大汗首级脆利落斩下。
猴子迅速摸出大汗印信揣入怀中,转身便逃。
此刻,二三百名禁卫军己杀气腾腾地逼至近前。
“别恋战,撤!”
石墩子见敌众我寡,不愿纠缠,立刻下令。
残存的辽西军将士闻令,纷纷向来路奔逃。
“站住!”
“别跑!”
见他们要逃,禁卫军顿时急了眼。
左郎将郑威率部在附近搜捕胡人散兵游勇,被此处的喊杀引来。
万万没料到竟有金帐汗国大汗在这里。
泼天的功劳瞬间蒙蔽了郑威的双眼,贪念骤起,下令格杀这些辽西军,抢夺功劳。
现在看对方想跑,他们又怎么可能让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呢。
他们一个个拔腿狂追。
禁卫军人多势众,石墩子等人早己历数日夜血战,精疲力竭。
方才追杀东察大汗又耗尽最后气力,眼下战力十不存一。
“嗖!嗖!嗖!”
石墩子一瘸一拐地带伤奔逃。
箭矢如蝗,擦身而过。
“噗哧!”
“啊——!”
一瘸一拐的石墩子惨叫一声,被身后追来的箭矢狠狠扎入后腰!
巨大的惯性将他猛地撞倒在地。
“指挥使!”
几名辽西军士兵转身欲救。
可他们刚搀起石墩子,数支破空利箭便呼啸而来,瞬间将他们射杀当场。
“狗日的!”
‘“老子跟你们这帮杂种拼了!”
禁卫军为夺功劳,竟对友军痛下杀手,石墩子怒发冲冠!
他强撑起身,踉跄着迎向一个冲来的魁梧禁卫兵。
“啊!”
但大腿重伤,后腰又中箭的石墩子,只接了两招便左支右绌。
“噗哧!”
“噗哧!”
又有几名禁卫兵凶狠扑上。
长刀接连捅入石墩子躯体,霎时血如泉涌。
“走...快走......”
石墩子身躯轰然倒地,剧烈抽搐。
目睹此景,幸存的辽西军将士个个目眦欲裂。
“走!”
一名队正嘶吼下令。
众人强忍悲愤,含泪向密林深处狂奔。
然而禁卫军紧追不舍,箭雨纷飞,不断有落单的辽西军士兵中箭殒命。
“别放跑他们!”
“追!快追!”
左郎将郑威声嘶力竭地催逼。
麾下禁卫军如打了鸡血般疯狂追袭。
郑威所部追出不远。
陈大勇、陆一舟率领的辽西军主力刚刚击溃了殿后的胡人宫帐军,正赶上来增援。
骤然瞥见禁卫军在追杀自家弟兄,他们一时愕然。
“禁卫军要抢我们的人头!”
“石指挥使被他们杀了!”
一名辽西军士兵失声高呼。
话音未落。
“噗!”
一支箭矢洞穿了他的后颈!
他捂着脖子,颓然倒下。
“弟兄们!”
陈大勇目睹此幕,双目瞬间赤红如血。
“这帮狗杂种!”
眼见禁卫军竟为抢功屠戮同袍,陈大勇暴怒,带人便猛扑上去!
刚刚经历血战的辽西军将士们。
义愤填膺地猛扑上去,瞬间与禁卫军绞杀作一团!
陆一舟扶着树干喘息,望着前方潮水般的禁卫军,心沉似水。
他也万万没料到禁卫军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抢夺友军军功。
陈大勇他们虽勇,却己疲惫不堪。
对方人多势众又状若疯魔,打下去他们肯定会吃亏。
眼见不断有人倒下,陆一舟心急如焚。
他们本是深入敌后的敢死之兵,人数有限。
情急之下,陆一舟向着混战方向嘶声高喊了起来。
“刘指挥使!”
“带人从右边抄上去,围了这帮杂种!”
“张指挥使!速从左翼包抄,断了他们后路!”
恰在此时,十余名掉队的辽西军士兵正好从后方赶上。
山间激战的禁卫军忽闻喊声,又见对方有“援兵”抵近,登时军心动摇。
方才欺辽西军人少才敢起意夺功,如今对方兵力陡增且杀红了眼。
左郎将郑威更是面色骤变,冷汗涔涔。
方才己结下血仇,对方援军赶到。
一旦被缠住,自己恐难生还。
夺功无望,他顿生惧意。
“撤!快撤!”
郑威虽万分不甘,还是急声下了撤退令。
禁卫军也不知道对方援军来了多少,立刻转向溃逃。
在这样混乱的战场上,被围杀了可就冤死了。
“别让狗日的跑了!”
“站住!”
陈大勇怒焰未消,挥刀便追。
方才还穷凶极恶的禁卫军,此刻逃得比兔子还快。
陈大勇等人连日鏖战、追杀胡人、又经历这场恶斗,体力早己耗尽。
“放箭!射死他们!”
眼看追不上,陈大勇暴喝。
有将士立刻抓起地上遗弃的长弓。
对着奔逃的禁卫军背后就是一轮乱射!
“啊!”
几声惨叫响起,殿后的几名禁卫军中箭倒地。
“嗷——!”
左郎将郑威大腿中箭,立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保护镇将!”
“快撤!”
残存的禁卫军魂飞魄散,忙不迭架起郑威,狼狈逃窜。
“陈指挥使!别追了!”
陆一舟急步上前劝阻陈大勇。
他尚保理智,深知己方处境并不占优。
方才若非他虚张声势,此刻逃亡的就是他们了。
陈大勇怒骂着又射了几箭,终被众人拦下。
当陈大勇一行寻至最初遇袭之地,所见情景令所有人血脉贲张。
虎威营指挥使石墩子和二十余名辽西军将士,横七竖八地倒卧在血泊之中。
“石兄弟!”
“石兄弟!”
陈大勇双膝一软,跪倒在浑身被鲜血浸透的石墩子身旁扯着喉咙大喊。
可是石墩子己经流血过多而死,再也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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