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今夜好似格外地冷，柳念依旧跪在地上，心中疲惫又无奈。
如顺出来得挺快，她轻步走来，停在柳念的身侧，眼中中带着几分戏谑。
“娘娘说了，只要你真能跪上一夜，她就答应你入宫。”
柳念闻言，心中一阵波动。
身旁的女子，由婢女爬上主子的位置，是她曾经最为看不上的人。
她一向高傲，不然当年也宁愿私卖珍宝，也不向王爷开口。
所以，她不仅瞧不上如顺，还瞧不上叶姳玉，一个妻子要靠送出自已的婢女来稳固地位，只能说明她的无能。
可她不曾想也会有一天，如顺能站在她的面前俯视她，用这样居高临下的语气和她说话。
而她却要纡尊降贵，在她最瞧不上的人面前下跪。
她咬了咬嘴唇，回想如顺方才所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这是娘娘亲口所说？”
如顺微微一笑，道：“娘娘一向说话算话，她难得开了口，姐姐可得珍惜最后的机会。只是，跪上一夜，姐姐的双膝恐怕会受不了。”
如顺含笑而去，柳念闭上眼睛，心中矛盾不已。
她知道这一夜跪下去，可能会让自已的双膝废掉，但更让她担心的是，即使照做了，叶姳玉是否真的会让她入宫。
可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而远处，一直有人留心着此处的动静，即便叶姳玉反口，府里的有心人入宫之后，也会把她的事情告知安帝。
只是，不过半个时辰，她的双膝便已疼痛难忍，夜里也越来越寒，唇齿都按耐不住地颤栗。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不会白跪一夜的。
叶姳玉一夜都睡得不踏实，不出两个时辰，她便觉得该是时候起身了。
有了昨日的教训，留下的婢女们恭恭敬敬，生怕被她挑出错来。
叶姳玉不在乎她们出错，只要不是有心，她要的是一个态度。
“柳氏呢？还跪着吗？”
平心点了点头，叶姳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吩咐静心去看看柳念的情况，静心回来后，面色有些凝重。
“娘娘，柳氏跪了近两个多时辰，昨夜寒得很，她穿得又单薄，看起来不太好。”
叶姳玉沉默片刻，道：“你为她准备入宫事宜吧，按侍妾之礼。”
静心出来传话，柳念已摇摇晃晃，恍惚间还以为自已在做梦。
“妾身多谢娘娘厚爱。”
她用仅剩的清醒，磕了一个响头，再颤栗着站起来，可自已的双膝无力支撑，静心连忙扶住她。
“静心，带她回柳园休息吧。”
柳园是柳念曾经的居所，她被废后就被撵到了后院，她仰起头，正是叶姳玉凝视着她。
怜悯还是施舍，不论是哪一种，她都觉得耻辱。
她咬牙忍住疼痛，微弱地说：“娘娘，妾身已是庶人，不配回到柳园，更不配以侍妾之礼入宫。妾身只有一个请求，能不能带那几个被您撵走的人一同入宫。”
叶姳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她差点忘了这些人。
没想到，她会什么都不要，却要带走那些狗腿子。
叶姳玉忽然觉得她有些意思，便点了点头：“好。”
得到想要的，柳念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身子一软，倒在了静心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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