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尖细的嗓音,逐一报着嫔妃的位份,紧接而上的是淑妃仪妃,杨云淑和李长盈忐忐忑忑地完成了告祭。
跟着就是温贵嫔了,张红妧正欲上前去时,响起的却是静贵嫔三个字。
众人为之一惊,叶姳玉却平静如水,胸有成竹。
董嘉茹奇迹般地恢复了贵嫔位份,她昂首挺胸地站在温贵嫔身前,伸手拨了拨微微缭乱的碎发,眼中少许带着得意。
张太后看向董太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带着不屑又不甘。
“怪不得她敢如此大胆,原来你早就准备让她复位。”
董太后脸上洋溢的笑容如春日暖风,她轻启朱唇,洋洋道:“嘉茹虽非德才兼备,但这孩子素来孝顺得很,知道皇上孝顺哀家,想要先拜哀家也是情有可原。岂料姐姐会如此生气,皇上不想闹出人命才暂且贬为贵人罢了。这一月来,她深知自已令两宫不睦,在佛堂诚心忏悔,哀家与皇上深感欣慰,这才恢复其位份。”
这理由说得冠冕堂皇,张太后悔恨不已,当初就该将这个贱人赐死,狠狠立威才是,也不至于今日受此耻辱。
她看了眼张红妧,不甘地说道:“即便如此,静贵嫔曾遭贬斥,即便复位,也不该在温贵嫔前头。”
董太后却直言不讳道:“姐姐此言差矣!静贵嫔于王府侍奉皇上多年,妻妾有别是规矩,论资排辈也是规矩。”
终于,她卸下了多年的假面,今日就是要和张氏分个高低。
张太后高傲了一辈子,岂能让董氏压过自已,却不想此时,温贵嫔却站了出来,只见她面容和善,语气温婉。
“启禀太后,今日乃是告祭太庙之日,不必为这些小事争执,以免误了吉时。静贵嫔既已复位,又是府邸的侧妃,论资排辈,理应让她先行。”
董太后稍许点头,“后宫女子,本就该和睦相处,温贵嫔是个识大体的,贤贵妃拟定的封号倒真真不错。”
张太后眼神一瞥,欲言又止,不想张红妧是个不争气的,自已也不愿再为她出头。
但董嘉茹也别想舒舒服服地复位,她目光直视安帝,缓缓走上前去,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
“为君者,自当一言九鼎。皇上可还记得昔日之言,董氏对哀家不敬,除降为贵人外,此生永不为妃。今日,皇上若还敬哀家为母后皇太后,就请当着太庙,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将昔日之言再述一遍,命人记录册文,置于太庙之内!”
“如此,哀家便认了这位静贵嫔!”
此言一出,董嘉茹脸色苍白,双腿微微颤抖,她刚刚奋起的情绪瞬间滑落谷底。
想到那八个大字,她便跪倒在地,急忙劝阻,“皇上,臣妾宁愿不要这个贵嫔的位份,也不要永不为妃。”
她知道,一旦记录在册,哪怕将来后宫仅存她一人,她也难以封妃。
一生仅有昭仪之位,她若想出头便只有一条路,便是生下龙子继承皇位,像她的姑母一样。
可昭仪之位岂能满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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