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个月，你去佛堂诵经念佛，修身养性，也借此机会避避风头，免得再生事端。”
董太后不再看她，命她去后殿上药，待脸上无碍再回去。
姑母之言也是无奈，董嘉茹心中再有千般不愿，却也明白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她好不甘心地离开，脚步声渐行渐远，此刻殿内由明转暗，叶姳玉知道，留着定有要事相商。
只见董太后目光深邃，幽幽问道：“往后可知如何自处？”
这话令人不由一颤。
她本想说几句忍耐求全的话语，装一装委屈的模样，但转念一想，这般做作又何必。
既然将六宫之权交由她，她只言明恪尽职守即可，多余的客套话没什么可说的，眼下处境彼此都心知肚明，只是她尚有一事在意。
“敢问太后娘娘，阿炎何时回宫？”
董太后迟疑一声，沉声道：“阿炎还不能回宫。”
她明白太后话中含义，杨李二女入宫本来就是冲着后位来的，将来她们若生下皇子，自然也会奔着太子之位而去。
如此，阿炎这个长子便成了眼中钉，回宫倒不如留在外头的行宫安全。
本属于阿炎的太子之位，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慢慢筹谋了。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她起身正要告退，却听董太后稳稳地道了四个字。
“无嫡立长。”
她闻声心领神会，心中潮涌不断，这四个字包含得太多。
她没有多言，静静地离开了圣母宫。
董太后沉默着起身来到后殿，宫女正给董嘉茹上药，她还有几分倔强，忍耐着没落下一滴泪水，红肿已经褪去不少，可今日的耻辱却不是简单的上药能够褪去。
“姑姑，你帮帮嘉茹吧。”
见着姑母向自已走来，她立刻奔了过去，噗通下跪，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姑母，眼中闪过无尽的无奈和委屈。
董太后轻轻叹了口气，严厉地怒骂这个蠢妇，“你今日所受的耻辱，皆因你的愚蠢，哀家和皇上都未有真正立足，你却锋芒毕露。你既已得罪母后皇太后，往后如何安身立命，就看你自已的表现了。你若再任性妄为，这深宫便容不得你这条贱命。”
她身子一僵，知道董太后所言非虚，哪一天丢掉性命也是她咎由自取。
“嘉茹一定谨遵姑母教诲，往后听从贤贵妃娘娘的安排。”
见她总算识时务，董太后也露出难得的欣慰，“你们王府出来的，若不能同舟共济，便只能任人宰割。”
她静静地点头，想起王府里针锋相对，今日叶姳玉本可坐视不管，借此机会除去自已，但自已能够活命确实靠着叶姳玉的机灵。
可即便如此，她一点也不感激。
宫女继续小心翼翼地为她上药，她强忍着疼痛，双手紧握成拳，心境难以平复，愤怒地撕扯着手中的绢帕，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可恶。”
趁着宫女转身取药的间隙，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自已才能听见。
她张着嘴抽搐着，内心形如疯妇，犹如猛兽疯狂嘶吼着，发泄着一切的不满。
迟早有一天，她董嘉茹要成为皇后，狠狠踩在所有女人的头上，还有那位母后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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