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运河派出所打来的，说刚才运河边的居民在河边散步的时候，发现河中有一个漂浮物，用竹竿打捞之后发现是一具尸体，便报了警。
陆亦知的心头一紧，他迅速通知了王开炎、王大伟和毛小平，他还通知了法医和技术科。
等大家到现场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夜色中，警灯闪烁，给这个宁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紧张和不安。
派出所的民警已经拉了警戒线，派人维持秩序。
很多闻风而来的市民伸长着脖子朝河边望，时不时地议论着，猜测着尸体的身份和死因。
现场临时拉了两条电线，架了两架射灯，使得陆亦知能看清死尸的样子。
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呈现巨人观的现象。脸面，眼球突出，嘴唇外翻，腹部隆起，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成污绿色，手掌上的皮肤有部分脱落。
纵然看过很多尸体的陆亦知，见到这种情况仍是感到一阵恶心。但他知道，作为一名刑侦人员，他必须保持冷静，从这些现象中寻找线索。
尸体的身上绑着麻绳，绳子的另一头却是空的，很显然，那头曾经绑过类似石头一样的东西，是是用来沉尸的。
“亦知，你过来看。”刘欢蹲在尸体旁边招呼陆亦知。
陆亦知抬腕看了下手表，离发信息给苏米的时间已经超过半小时，他还没有到，陆亦知不免有些着急，后悔刚才忘记问他在哪里了。
听到刘欢叫自已，陆亦知走过去蹲在刘欢身边：“有什么发现？”
“尸体在水里浸泡至少超过十天，我的判断是时间更久，可能半个月甚至更久。你看这里……”刘欢的手指向尸体的脖子：“这里有明显的掐痕，具体死因还得回去尸检了再说，不过很明显，这里不是案发现场。”
陆亦知点头，往四下看了看：“上游飘下来的。”
一瞟眼，看到苏米从警戒线这边走过来，陆亦知站起来迎了过去：“尸体比较难看，你不用看了。”
陆亦知不能确保苏米看到如此可怖的尸体会有什么反应。
他知道苏米不是第一次出现场，但对于这种高度腐败的尸体，即便是自已，也难以承受。他希望苏米能专注于案件的其他方面，而不是直接面对这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
但苏米根本不理他，而是直接走到尸体旁边，静静地看着刘欢对尸体的检查。
小吴将捆绑尸体的麻绳解开，王开炎接过放进证物袋里。
一阵冷风吹来，苏米缩了下肩。陆亦知见状，脱下自已的羽绒服披在苏米身上。
苏米闪了下身子想躲，但陆亦知用力地按着他的肩，而衣服上传来的热量让苏米感觉到暖暖地很舒服，不由伸手将衣服拽紧了裹住。
陆亦知满意地笑了，拍了拍苏米的肩：“到河边看看。”
苏米跟在陆亦知身后，走到河边，运河水从北往南而下，他望向北面，河面上还有几艘船。
陆亦知在旁说道：“我会向水利局去咨询水流速度，测算尸体从哪里飘过来。”
苏米却摇了摇头：“未必是飘来的。”他对这个假设并不完全认同。
“为什么？”陆亦知好奇地问道。
“这么重的石头，水能带得动吗？”苏米探头看了下河水，陆亦知跟着探头看了下：“如果是船开过带起来的呢？然后被一起带过来。”
苏米又往尸体那里看了一眼：“尸体上有被船碰到的痕迹吗？水深多少？”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仿佛在进行一场头脑风暴。
陆亦知晃着脑袋：“得，不和你说了，回去慢慢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苏米的赞赏。
毛小平已经询问完两个报案人，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一直在干呕，另一个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稍微镇定一些。
“还以为是船上掉下来的东西呢，没想到是个死人。”报案人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惊恐和不安。
苏米站在不远处听了，上前问他们：“你们在拉尸体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石头？”
“没，就是觉得很沉，那个东西一直很下沉，我们用了很大的劲才拉到岸边，然后才发现是个死人。”
年轻人讲，这段河边没有护栏，只有一条长约十米的土堤。
两个人拉着竹竿把尸体拖了上来，看清楚以后吓得坐倒在地上，大叫了好几声，引来其他人，有人报了警。
“我们两个虽然害怕，但规矩还是懂的，让别人不要靠近，我们保护了现场。”年轻人这时候脸上才露出了笑容，毛小平冲他点头：“谢谢，请你留下电话号码。”
他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因为在这个混乱的现场，报案人的冷静和配合显得尤为重要。幸亏这两个人还算冷静。
现场的勘查接近尾声，陆亦知对苏米道：“你先上我的车，外面冷。”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但更多的是对苏米的关心。苏米听话地上了陆亦知的车，车内的暖气让他感到一丝温暖。
陆亦知上车后，他好奇地问苏米：“今天这么听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对苏米的顺从感到有些意外。
“你是队长，我当然听你的。”苏米微笑着回答，他把羽绒服还给陆亦知，同时有些无奈地说：“早知道要出现场，我也穿厚一点了。”
“对了，你今天穿成这样，去哪个书店了？”陆亦知的语气中带着微微的不满，他原本希望苏米能跟他一起去秋山，但苏米却选择了独自行动。
“你是不是去约会了？”他半开玩笑地问道，试图掩饰自已内心的失落。
“是。”苏米故意拖长了声音，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调皮，似乎在享受着陆亦知的反应。陆亦知哼了一声，发动了汽车，苏米笑道：“你妒忌我。”
“我有啥好妒忌的？你是博士，长得又好，有个女朋友正常。”陆亦知试图保持冷静，但他的声音中还是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
“谁说我有女朋友了？”苏米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他的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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