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知静候下文，黄大明继续讲述那日情景：“我指着摄像头问余超，这东西装在门口有何用处，他还特意对着对面的巷子。余超的回答让我心生疑虑。”
黄大明望向陆亦知，语气坚定地说：“陆队，余超有问题。”
陆亦知眉头紧锁：“这就是你所谓的线索？”
黄大明连忙解释：“不止这些，我一直暗中观察方芳，4号晚上我得知她上白班，便没有去红星娱乐城，而是去了她住的地方。”
陆亦知闻言，心中一紧，预感到黄大明即将说出关键信息。
黄大明继续说道：“那天我守在她住处前，也就是李琴家附近，大约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看到方芳走出单元楼，我便悄悄跟了上去。其实我心里有很多次想杀了她，但每次见到她时总是犹豫不决。所以那天我告诉自已，如果她再去接客，我就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但那天她见了一个女人。”黄大明回忆道：“她走了大约五百米后上了一辆车。我原本以为是嫖客的车，便悄悄靠近查看，却发现司机是个女人。”
“女人？后来呢？”按之前的调查，方芳并没有除了常艳以外的女性朋友。
陆亦知轻抚着钢笔，轻轻地敲击着桌面，黄大明则说：“我认识那位女士，她是市立医院的妇产科主任孙大夫。”
“你如何会结识妇产科的大夫？”陆亦知听到这个名字，心跳几乎要跳出胸膛，但他依旧需要确凿的证据。
“我妻子的表妹，今年上半年因病动了手术，正是孙主任亲自操刀的。我去医院探望表妹时，有幸见到了孙主任，她不仅医术精湛，对患者也极为和善，更是洁身自好，不收任何红包，这让我对她印象深刻。”
黄大明的手摸了摸后脑勺：“而且，她那天盘着头发，我一眼就辨识了出来。”
“当时我还误以为方芳找孙主任是为了就医，这两天在局里闲来无事，我就在思索这个问题。就医不应该是去医院吗？怎么到了晚上却上了车呢？”
陆亦知轻轻颔首，黄大明则微微后仰身体，语气略显沉重：“这件事始终在我心头，毕竟凶手是我，我只想能陪伴我的孩子和妻子入土为安。”
“你之前不是还提到希望求得减刑。”陆亦知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黄大明，他叹息一声，坦诚地说：“确实有过那种想法，但转念一想，即便方芳与孙主任有何纠葛，杀人凶手毕竟是我。”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陆亦知继续追问黄大明：“行凶时，你是否侵犯过方芳的遗体？”
“不可能！”黄大明情绪激动地否认：“那个女人肮脏至极，我连看都觉得厌弃，怎么可能去触碰她？”
“那她为何会在一边留下脱下的内裤？”陆亦知声音提高，黄大明一时语塞：“这我不清楚，她死时穿着裙子，看起来像是要出门，我并未注意到有什么内裤。”
“在与方芳交往过程中，你是否曾提及十年前的旧事？”陆亦知再次发问，黄大明摇了摇头：“我没有提起，生怕她会起疑，但我确实问过她关于纹身的事情。”
方芳表示，那枚纹身是她早在十年前便刻下的，动机是红色玫瑰的魅惑力，她认为这种图案对男性具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吸引男性的目的何在？”黄大明竭力压制心头的怒火，而方芳则是一阵大笑，抿了口酒，轻佻地说：“若是没有那份吸引力，谁会掏钱呢？”
黄大明那一刻几乎要冲动地用酒瓶将方芳刺穿，但考虑到周围还有旁人，他硬生生地忍住了冲动。
“因此我坚信，十年前的直觉没有错，一定就是这个女人害了我的儿子。”
陆亦知示意旁人将黄大明带走，随后他拨通了苏米的电话：“苏米，刚才黄大明提到，在4号晚上他看到方芳上了孙亚娟的车。”
“哦？”苏米显得有些惊讶，稍作停顿后他说：“孙亚娟下午有专家门诊，你能否让杨小燕来医院一趟？对了，别忘了带上方芳的一张生活照片。”
“当然，王开炎他们到了了吗？”陆亦知对苏米的安危显得有些忧虑。
当得知苏米告知王开炎已经携带两名同事抵达医院时，他才略微安心：“我这就让小燕过来。”
苏米在医院大厅的座椅上静坐，目光望向匆匆而过的病患与家属，他们的面容上无不刻印着深深的忧虑，在此地，除了迎接新生命的诞生，鲜少有人露出欢愉的笑容。
苏米斜倚在椅子上，感到一阵眩晕袭来，他不敢让自已闭上眼睛，生怕在那一刹那错过了孙亚娟的出现。
尽管王开炎已经到场，苏米依旧保持着警惕，直到杨小燕到来。
苏米与她简短交流了几句后，杨小燕低声询问：“苏博士，您真的要我这么做吗？”
“除了你，还有谁能胜任？我要是女性，自已早就去了。”苏米急切地催促着，杨小燕无奈地朝着挂号窗口行去。
孙亚娟坐在诊室内，依次看完一位病人后，便叫下一位号码。
此时，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性走了进来，她容光焕发，眼神炯炯有神。孙亚娟便问她：“你哪里感到不适？”
杨小燕手捂腹部，眉头紧皱：“孙主任，每月那几日，我腹痛难忍，寻医问药无数，却始终不得缓解。”
孙亚娟目光扫过杨小燕面庞，关切地问：“当真是这样？你此刻是否正值经期？”
“不，已经过去了。”杨小燕轻轻摇头，孙亚娟指向旁边的检查床，“躺下吧，只需脱去一条裤腿。”
“这……”杨小燕面露难色，心知装病必被识破。
突然想起苏米的话，杨小燕一咬牙，开口道：“是我表姐介绍我来找孙主任的，她说4号晚上才见过您，称赞您医术非凡。”
“你表姐是谁？”孙亚娟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杨小燕回答：“方芳，孙主任可还记得她？她告诉我4号晚上8点多还在您的车上相谈甚欢。”
孙亚娟神情警惕：“是吗？她何时告诉你的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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