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是在保护某个人？李琴明明说方芳让周渊买保险，并且说经过他老婆同意的。”
陆亦知边说边站起身，朝门外迈了两步又折回，“我会安排护士照顾你，水挂完后记得叫人。”
不待苏米回应，陆亦知已匆匆离去。
他意识到自已忽略了孙亚娟的某些方面，回想起与她的对话，她冷静、思维缜密、应对自如，与周渊的冲动紧张形成了鲜明对比。
陆亦知破案向来讲求证据，人证、物证、动机、口供缺一不可。
然而，苏米却屡次提及罪犯的性格，尤其是“冷静”这一特质。他并非未曾考虑，但在周渊和李琴的口供之下，他确实有所疏忽。
此刻，陆亦知的思绪已理清一条线索，他首先前往了妇产科。
今日孙亚娟并未在门诊值班，陆亦知转而询问了另一名医生。该医生证实，11月5日她与孙亚娟共同接诊了一名大出血的孕妇，并为其进行了手术，因此记忆深刻。
这一点，孙亚娟也曾提及。
陆亦知进一步询问手术结束的时间，医生不假思索地回答：“九点。那天正好是我女儿的生日，我做完手术就给她打电话说回家，特意看了时间，正是九点。”
“那孙亚娟也是那个时候离开的吗？”
医生略作回忆后点头：“是的，我们一起出的大楼，她先上车走了，而我在车里给我父母打了个电话才出发。”
“第二天，也就是11月6日，孙亚娟什么时候上班的？”
医生道：“她第二天请假了，说要回周主任的老家一趟，她婆婆病了。”
随后，陆亦知迅速前往医院保卫科，请求调取11月5日的监控录像进行查看。
返回输液室时，苏米正与护士交谈，护士细心地提醒苏米注意伤口护理及换药事宜：“你记得明天还要来。”
苏米点头回应：“那你明天上班吗？”护士咯咯地笑：“你来我就上班。”
陆亦知见状，快步上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表示有要事相商。护士识趣地笑着离开，显然对苏米的警察身份有所了解，同时也对这位与众不同的警察产生了些许好奇。
陆亦知在苏米身旁的躺椅上坐下，目光紧盯着苏米稍有不快：“我去查案，你却在这里追女孩？”
苏米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反驳道：“就算我真的在追女孩，那又怎么样？”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就是不可以！”陆亦知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连他自已都感到这股怒火来得莫名其妙且难以抑制。
苏米并不想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上，他试图将话题引回案件本身。
于是，他再次询问陆亦知调查的结果。
陆亦知这才不情愿地透露：“5号晚上9点手术结束后，孙亚娟离开了医院。我查看了监控录像，她的车子在9点05分驶离了医院大门，并且往北方行驶。”
他的手指轻轻地在椅把手上划过，沉声说道：“她的家位于医院的西侧，如果是回家，需先向南开，随后转向西行。以医院至她家的路程，驱车不过二十分钟即可抵达，然而她却声称当晚到家时已是十点。”
苏米微微颔首，补充道：“凤凰街正位于医院的北面。”
陆亦知亦点头回应：“假使她前往了王斌家，从医院到凤凰街的车程大致需半小时。考虑到当晚下雨，即便车速放缓，她也应在九点四十左右到达。
而方芳在十点时乘坐出租车离开，那么这空缺的二十分钟里，孙亚娟与方芳是否有所交集？她们在王斌家究竟发生了何事？”
苏米突然问道：“法医给出的王斌确切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介于晚上九点半至十点半之间。”陆亦知目光转向苏米，肯定地说：“时间线上是吻合的。”
苏米凝视着输液管中缓缓滴落的药水，思忖片刻后道：“若孙亚娟九时离开医院，前往王斌家后再赶往长柳巷，最快也要在十一点左右才能到达。但那时，方芳尚未遭遇不幸。”
片刻沉默后，苏米决定：“稍后我需去见一见孙亚娟。”陆亦知闻言，连忙劝阻：“你不可独自前往。”
“大白天的，她又是女人，没有危险的。”
苏米温柔地安抚着陆亦知，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内心的忧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高兴。
陆亦知神情专注地回应道：“我要亲自在场。”
苏米轻声提醒：“你手头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陆亦知迅速掏出手机，报出了一串数字，并紧接着表示：“我会安排小燕去深入调查。”
苏米仔细记录下号码，随后她指了指输液室外的大厅，好奇地询问：“方才我浏览孙亚娟的照片时，你有留意到她的发型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陆亦知回想片刻，答道：“是盘发吗？我记得上次见到她时，她也是这样的发型。”
“刘平缄默不言，而方芳已然死亡，且非他所为。按理，他应更急于为方芳讨回公道，追查真凶。" 苏米沉吟道："他保持沉默，背后定有难以启齿的隐情。”
“我们已核查刘平的另一部手机通话记录，发现他与李琴有过联系，其余皆是些无关痛痒的通话。”
“无关痛痒？” 苏米轻声重复，陆亦知点头应和：“我们已细致排查。”
“我知道陆队办事严谨。” 苏米轻拍扶手，提醒道：“药水快滴完了。”
陆亦知随即唤来护士，待其处理完毕后，转向苏米问道：“你给孙亚娟打了电话？”
“我约她在医院外的咖啡馆见面。”苏米起身，上下打量陆亦知一番：“你可以等我们进去后在外面等。”
陆亦知轻耸鼻子，未置可否。
苏米刚踏入咖啡店不久，孙亚娟便从医院大门走出，径直走向马路对面的咖啡小店。
陆亦知倚靠在路边的栏杆上，假装在浏览街边水果摊上的水果。孙亚娟并未留意到他，径直步入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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