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超的表情依旧平静，他望着面前的陆亦知道：“陆队，例行询问也不需要把我带到这里来吧？”
陆亦知面带微笑，反问道：“你对这里很熟悉，对吧？”
余超点了点头：“陆队长肯定已经了解了我的过去，但过去犯的错并不代表我现在也有问题。”
“不用急着辩解。”陆亦知依然保持着微笑，继续问道：“为什么把监控拆了？”
余超撇了撇嘴：“那玩意儿没用，我才发现根本没录上什么。而且它也不对着我家的店，而是对着对面的巷子，所以我就拆了它。”
“没花钱买吗？”陆亦知追问。
“买了，不过有七天的试用期。那是我朋友的店，我可以退给他。”余超看了一眼自已的手指，轻轻地挑了下指甲。
陆亦知话锋一转：“认识方芳吗？”
余超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方芳？谁啊？”
“六年前，你因一名女子入狱，而那名女子就是方芳。”陆亦知知道余超在装傻，但他决定直接点破。
余超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说实在的，她是个做那种生意的。我们谈好了价格，结果她又反悔了，就说我她。警察也不问清楚就把我抓了，还关了我三年。”
他提高了嗓门：“警察怎么不抓她呢？”
王大伟愤怒地一拍桌子：“你还有理了？”
“再见到她，你还能认出她来吗？”陆亦知紧盯着余超的眼睛。余超的眼皮跳了一下，立即回答：“谁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啊？再说了，我记得她干嘛？”
“你知道长柳巷死了一个人吧？”陆亦知继续追问。
“知道啊，你们警察不是已经找我要过视频了吗？”余超回答得十分镇定。
陆亦知紧盯着他，语气坚定：“死者正是方芳。”
余超轻笑一声，似乎有些意外：“这么巧？听说她是被砸死的，真是谁那么好心。”
陆亦知眼神冷峻：“你很开心？”
余超笑容更甚：“当然，她害我入狱，若早知是她，我也许会亲手砸死她。”言罢，他大笑不止。
陆亦知冷眼旁观，待他笑声渐歇，方道：“稍后需提取你的DNA样本。”
余超惊愕：“为何？”陆亦知淡然回应：“无需紧张，若无关联，仅是为公安机关排除你的嫌疑。”
余超愤愤不平：“我有何嫌疑？”王大伟冷静插话：“嫌疑与否，不是你说了算的。”
技术员步入，以棉签轻拭余超口腔，他略显紧张地注视着她。技术员微笑宽慰：“结果很快便会揭晓。”
技术员离去后，余超急问陆亦知：“我能走吗？”
陆亦知笑中带讽：“不急，你店铺白日有店员照看。”
余超梗着脖子，挑衅道：“我不用急，你们至多拘留我四十八小时，你们又没有确凿证据。”
陆亦知笑容收敛，取出一张纸，直面余超：“你说不认识她，那为什么10月7日、21日、30日，还有11月5日案发当天，你与方芳都有通话记录？”
余超一脸茫然，片刻后解释道：“我经营小超市，也提供送货上门服务。或许是她打来电话订货，但我已记不得了。”
陆亦知追问：“什么人去送货？”
余超挠头回忆：“有时用同城速递，有时候我亲自去送。前几次已不记得，但5日那次确是我亲自去的。”
“你竟然记得这么清楚？”陆亦知冷笑了一声，余超回应道：“那天是5号，我送货回来后还特意去银行给我妈存了钱，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余超说，他早晨接到了一个女性打来的电话，要求他送去两桶方便面、火腿肠以及两盒奥利奥饼干。
送货地点是凤凰街的一栋居民楼，他当时便感到不解，毕竟凤凰街距离他们这里很远，购买这些物品所需支付的运费都将近二十元，显然不如直接叫外卖来得划算。
“那你见到打电话的那个人了吗？”
余超摇了摇头，说：“见到的是一个男的。”
“他长什么样子？”
余超稍作回忆，描述道：“他身高大约不到一米八，体格相当魁梧。”随后，陆亦知向余超索要了送货地址，并示意王大伟带人前往该地址进行调查。
“之前那两次送货，也是送到这个地址吗？”陆亦知继续问，余超解释道：“前两次好像是叫了同城快递，因为店里只有我一个人，实在抽不出身去送货。”
陆亦知接着询问了余超的一些个人生活情况，并索取了他那位销售监控设备的朋友的联系方式后，便让他离开了。
转身步入隔壁的监听室，苏米正倚靠在桌旁，目光紧盯着监控屏幕。陆亦知走到他身旁，问道：“你看出什么了吗？”
苏米淡淡地说：“他的话里，大部分都不真实。”
陆亦知挑眉，他虽能察觉出余超的言辞中夹杂着虚假，却未曾料到竟全然不实。“为何这么说？”
苏米咽下了最后一口汉堡，解释道：“他摆弄手指、轻挑指甲的动作，还有那刻意营造的轻松撇嘴和夸张的表情，无一不在掩饰真相。不过，他提到的那个朋友，倒是真的。”
“凤凰街与长柳巷隔这么远，如果通过购物软件应该不会出现余超的超市。”陆亦知边说边转头向苏米问道：“你认为呢？”
“余超不仅认识方芳，更与她有过联系。”苏米离开监听室，朝自已的办公室缓步前行，陆亦知紧随其后：“他口中提及的那个男人，是否属实？”
苏米停下脚步，目光直视陆亦知：“以陆队的专业素养，怎会提出如此浅显的疑问？”
他随即步入办公室，悠然落座。陆亦知并未动怒，紧随其后：“不妨说说你的看法。”
“陆队，你带回余超的初衷何在？”
陆亦知倚门而立：“我虽对余超抱有疑虑，但目前尚缺乏确凿证据。”
“那么，对他住所的搜查是否可行？”苏米询问，陆亦知轻轻摇头：“不可。”
“如此说来，你所掌握的三个通话记录，似乎并无太大意义。”苏米倚椅而坐，面对陆亦知的凝视，他毫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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