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的声音不大,像是嘴巴紧贴着耳朵悄悄说出来一样,在场的民警们头上都冒出来一个大大的问号。
在河边的时候,江明的悲痛和伤心不像假的。
如果背后主使真的是江明,那这个人的心思到底是有多深多可怕。
不管江明承不承认,愿不愿意,他的受害者父亲身份瞬间逆转,成为了犯罪嫌疑人,民警们二话不说将他带进另一个审讯室。
“江明,你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们再给你一次机会。”身份变了,待遇也跟着变化。
刚才在外面对他投以同情目光的民警们,现在一个个表情严肃,看他的眼神也带着刺人的锋芒。
“我儿子……他不是淹死的吗?是找到喂他吃药的人了吗?是谁?你们告诉我是谁!”紧张的氛围下,江明的情绪也开始激动,忍不住想要站起来质问。
他额角青筋暴起的样子,让民警们心里再次疑惑。
这样一个父亲,真的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吗?
“你女儿江晨己经交代了,她说是你指示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女儿……她瞎说的!我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我怎么可能会杀我儿子呢?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
江晨一个口供,江明又是另一个说法。
审讯室的门开了,又关了。
既然两人各有各的说法,不如让两人当面对峙,看到底是谁在说谎。
父女俩都是犯罪嫌疑人,死者还是对方的儿子跟弟弟,这种案子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江晨低着头被带进来,一首被带到椅子上坐下,都没有抬起头过。
“好了,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爸让我干的。”江晨依然没有抬起头,语气闷闷的。
“晨晨,爸爸从小就是这样教你的吗?怎么可以瞎说呢?你还小,做错了事没关系,知道错了改过,你的将来还长。可你不能污蔑爸爸啊,要是公安叔叔们相信了你的话,爸爸是要被枪毙的!”
江明苦口婆心说了一长串,苦笑着又补了一句,“晨晨,你是想要爸爸死吗?”
江晨浑身颤抖一下,并没有改口,“就是你说的,我没有说谎。”
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民警同志,这孩子可能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你们一定不要听她说的啊,我是不可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手的。”
江明义正言辞,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面上说的跟真的似的。
“你才是瞎说!”听到这句话,一首沉着头的江晨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眼圈通红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紧盯着江明。
“是你说的,安眠药有副作用,如果不小心被弟弟吃到了,后果很严重,所以你让我把妈妈的安眠药拿出来。”
“还是你说的,外公外婆和妈妈都只喜欢弟弟,要是没有弟弟,家里只有我一个的话,他们一定只喜欢我。”
“你还说了,弟弟其实也没什么好的,他从出生起就姓张,跟你姓的只有我一个,我才是你唯一爱的孩子。但是如果没有弟弟的话,外公他们的所有的财产就都是我的。”
“最后,你说,暑假到了,弟弟一定会去河里抓鱼,让我一定一定!千万千万!要把妈妈的安眠药偷出来,听说以前有人吃完安眠药的第二天去游泳,最后淹死在河里。”
江明看着江晨满脸的怒气,欲言又止,本想继续争辩,却看到周围民警们冷硬的气质。
那一刻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挣扎的表情一闪而过,最后低下了头,像最开始进来的江晨一样,失去了所有力气。
“对,是我,我只是想报复他们。凭什么我的儿子要姓张,凭什么生了儿子就把我扫地出门。他们让我没有儿子,我就让他们没有孙子。”
江明缓缓抬起头,脸上甚至有了笑意。
他并没有觉得他错了,他的儿子不姓江,压根就不能算作是他的儿子。
他错的只是低估了现在的检测技术,没想到吃过安眠药都能被查出来,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会做的更加隐蔽。
江明伸出双手,一旁的民警拿出手铐铐上,该交代的江晨刚才都说完了,他没有需要补充的。
走出审讯室的那一瞬间,江明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江晨,捕捉到江晨嘴角微微勾起毫不掩饰的笑意,江明脸上的释然消失不见。
她故意的,从一开始都是她故意的。
行走间,手铐发出清脆的声响,江明惊醒,在一左一右两名民警的拉扯下走出了审讯室。
江晨不愧是他的女儿…
杨红棉坐在火车上,脸忍不住皱成一团,发出了和江明一样的感慨。
江晨不愧是他的女儿,两人毒到一块去了。
一个因为恨,可以撺掇引导自己的女儿害死自己的儿子。一个也是因为恨,看穿了自己父亲的算计,顺水推舟害死自己的弟弟。
死的那个从头到尾拿的都是死亡剧本,只是连累了原主。
一次见义勇为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她本可以好好活着,却成了江明和江晨算计下的炮灰。
留下的财产也成了江晨发家的资本,妥妥的工具人。
想必其中还有张家的托举,弟弟死了,身为张家唯一的孙辈,家里不会不管她,这才是江晨的目的。
她不知道现在深陷牢狱的江晨有没有后悔,反正杨红棉现在后悔的不行。
她怎么不想想办法搞一张卧铺票呢?
在火车哐且哐且的噪声中,杨红棉的屁股好像己经死掉了。
就是后世说的那种死臀综合症,谁能告诉她在火车上怎么让屁股复活啊。
好在屁股死掉的不止她一个,这趟车走走停停,上上下下的旅客没个消停,对面的老大娘开始叫唤了。
“列车员,还有几站啊,我这腰疼的不行,腿也坐麻了,哎哟,年纪大了出远门真遭罪。”
“还早着呢,到站会有人播报,注意广播声。”
列车员大声的回答,盖住周围嘈杂的声音,将信息传到老大娘的耳朵里。
杨红棉默默在心里回答,还有好几十站呢。
谁说青春没有售价,她知道的明明白白,她付出了一个死掉的屁股,再加十一块五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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