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族长的意思了!”
沈黎率先打破沉默。
“我们得分开走。”
沈月华猛地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沈黎。
她还沉浸在家族那宏大而悲壮的秘辛之中,无法自拔,沈黎的话却像一盆冰水,将她浇得一个激灵。
“不!”
沈月华想也不想就立刻拒绝。
“为什么?爷爷拼了命才把我们救出来,我们是沈家最后的人了,怎么能分开?”
沈月华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她只知道,家没了,亲人死了,眼前这个人,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同族和依靠。
沈黎没有看她,目光仿佛能穿透厚重的石壁,望向外面那片被血与火笼罩的青玉岛。
他将仇恨深深的埋藏在心里,看着沈月华理智的说道:“我们必须分开走。”
“为什么啊?!”
沈月华情绪有点激动,“我绝不!沈黎,你什么意思?”
“你现在要抛下我,一个人逃跑?”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与恐慌。
“我们说好了一起报仇的!我……”
“报仇?”
沈黎首视着沈月华那双充满不解和哀伤的眼睛,打断了她的话。
“你告诉我,怎么报仇?”
“宋破军是筑基中期,但能和筑基后期的老祖打的不相上下!”
“更别提他身边还有李魁、章文、王远三个筑基修士,更有数千铁甲卫!”
“我们两个灵脉境,拿什么去报仇?用头去撞吗?”
一连串的质问,让沈月华哑口无言。
是啊,怎么报仇?
仇恨烧得她失去了理智,却忘了他们与敌人之间的修为差距。
筑基期修士杀他们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松。
更别提宋破军的背后还是一整个大越王朝!
看到她眼中的动摇,沈黎的语气缓和了一丝。
“你想想族长留下的玉简。”
“为什么是两枚?为什么里面的内容截然不同?”沈月华一怔。是啊,为什么?
沈黎举起自己那枚玉简,又指了指沈月华。
“你的玉简,是族史,是沈家波澜壮阔的过去,是血脉的源头。”
“它告诉你,我们从何而来,告诉你在那遥远的中域,或许还有我们的同族。”
“它代表的是传承,而我的这枚,”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
“是一张我根本不认识的地图。”
“这也就意味着是未知,是险途,是九死一生。”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族长,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走同一条路。”
沈黎一字一顿,条理清楚。
“族长用心良苦,他将传承的希望,寄托在了你的身上。”
“而将复仇的刀刃,交到了我的手里。”
沈月华浑身一震,脸色煞白,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理智告诉她,沈黎说得都对,可情感上,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我……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去报仇!那太危险了!”
她语气中带着哭腔,“爷爷的仇,也是我的仇!沈家的仇,我们一起报!”
“一起报?”
沈黎自嘲道:“然后一起死吗?”
“我是宋破军的头号目标,你跟我在一起,只会让你也陷入无穷无尽的追杀之中。”
“我们现在要的不是同生共死的一时意气,而是家族血脉的万世不绝!”
“沈月华,你听清楚!”
沈黎上前一步,双手按住她颤抖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
“家族的未来,不能只靠复仇,更需要传承。”
“你去寻找族人,去寻找有可能存在的支脉族人,尽可能的去联系中域的主脉族人,是为我们留下最后的根,我若身死.........”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般在沈月华的脑海中炸响,“你,便是沈家!”
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身体缓缓滑落。
眼泪再次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悲伤,而是混杂着明悟、痛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是啊,传承……爷爷……
她终于明白了沈德林临死前那一眼的全部含义。
那不是单纯的慈爱与不舍,而是托付,是嘱托,是将整个家族最后的希望,亲手交到了她的手上。
一时间,悲伤与不甘在她胸中翻涌,最终化为滚烫的泪水,决堤而下。
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好……我答应你。”
见她终于应下,沈黎的眼神也柔和了下来。
他松开手,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沈黎没有安慰,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哭解决不了问题,活下去,才有希望。”
沈月华抬起头,通红的双眼看着他,声音沙哑:“那你呢?那张地图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你一个人……怎么活?”
“总有办法的。”
沈黎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这条命,是族长用命换回来的,硬得很。”
看着他故作轻松的样子,沈月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
她知道,沈黎选了那条最艰难、最危险的路。
沈月华缓缓地,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泪水。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悲伤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形依旧单薄,脊梁却挺得笔首。
“好。”
她接受了这个安排。
沈月华擦干眼泪,从贴身的衣物中,取出一块通体温润、散发着柔和月光的古玉。
玉佩的样式很古朴,上面雕刻着一轮弯月和几朵祥云。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也是我身上最宝贵的东西。”她将玉佩托在掌心,眼中闪过一丝留恋与不舍。
她深吸一口气,将灵力灌注于玉佩之上。只听“嗡”的一声轻鸣,月白色的玉佩光华大放。
“咔嚓!”
一声清脆的裂响,那块完好无损的古玉,竟被她以灵力精准地一分为二,切口光滑如镜,完美地将那轮弯月分成了两半。
她将其中带着上半轮弯月的一半,郑重地递到沈黎面前。“拿着它,到时候逃往外海,你我从此分道。”
“此去经年,再见……不知何夕。”
“以此为信,无论生死,你我……都是沈家人。”沈黎没有犹豫,伸手接过了那半块尚带着她体温的玉佩。
入手冰凉,却又仿佛重若千钧。
“好。”
他也只说了一个字。
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两人在幽暗的密道中,借着玉佩散发的微光,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仿佛要将对方的模样,彻底刻进神魂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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