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三十五章 命丧悬崖
蒙武见此情景心下大急。 他知道范梁他们进去,虽然现在是处在上风,但若被齐军截断后路包围起来,只怕会全军覆没。 他咬了咬牙,也罢,不如趁此机会冲上去攻他个措手不及!于是他振臂一挥,改收兵号为冲锋号,率领全军冲了上去。
秦军虽然没有休息,但是个个士气高昂,一时间犹如下山的猛虎冲进齐军的阵营里,齐军虽然精良,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秦军一上来就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所以不曾防备,竟被他们把军营的防守冲破。
在范梁和蒙武的率领下下,秦军气势汹汹,势如破竹,齐军骇然失色,顿时全面溃败。
范梁紧追那将领不放,不一会儿己是跑到了敌军中心的大帐前。 那人慌乱间顾不得下马,竟然连马冲进了大帐。 范梁也随之冲了进去。
这些变故都是一转眼的事情,帐内众将都还未反应过来,现在突然闯进两匹战马,他们不禁吓了一跳。 待看清马背之人竟是刚才还在营外打仗的二人,他们惊诧的同时己是迅速将范梁包围起来。
范梁威风凛凛的睨着众人,鼻子一声冷哼:“哼!你们听不见外面的混战吗?我秦军己经将尔等围困,现在投降交出蒙将军,将功补过还来得及!”
“二弟!”角落里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
“大哥。 ” 范梁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蒙恬捆在大帐角落的一根柱子上。 衣衫破烂。 浑身伤痕。
范梁看见蒙恬是又喜又恼,喜地是大哥平安无事,恼得是这群齐军竟敢对他下如此狠手!
“大哥,我和干爹来救你了!”
范梁嘴里喊着,手下却毫不含糊。 只见他扬起手里的长剑舞出一片剑影,那些将领竟然被他逼得节节后退。 他趁机策马向蒙恬那儿驰去。
范梁只顾着去救蒙恬,却没有发现后面追上一个人来。 嘴里喝道:“范梁,你好大胆子。 当初诱使王上,说什么赏赐五百里地封君,却让王上身陷那松柏之地。 而今你还敢来,我即墨大夫定叫你有来无回!”话音未落,手里的长鞭己是堪堪打在范梁后心上。
“二弟,小心呀!”蒙恬见此情景,不由惊呼出声。
但是己经晚了。 就听“啪”一声响,长鞭重重的击在范梁后心上。 范梁不禁一声闷哼,身躯往前一倒,几乎坠下马来。 他连忙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但只觉得胸口间的气血上涌,喉口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即墨大夫乘胜追击。 他扬起长鞭,再一次抡向范梁。
蒙恬看得分明,不由心神俱裂,嘶声喊道:“二弟……”
眼看范梁命休矣!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一匹战马从帐外冲进来,首冲即墨大夫而去。 那即墨大夫连忙闪身躲开战马。 范梁趁机跑到蒙恬身边,扬起手里的宝剑,将绳索一剑斩断。
那匹马紧追过来,马上之人急促的喊道:“大少爷,快上马。 ”
“蒙平,你也来了!”蒙恬惊喜地睨着马背之人,却因身上有伤而无法上马。
那些将领岂肯让他们将蒙恬轻易带走,一下子都围了上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范梁大急,他纵身跳下马背。 一把将蒙恬搀扶上蒙平的马背。
“蒙平。 抱住大少爷。 ”他吩咐完蒙平,然后一拍马屁股。 那马儿咻咻一声嘶鸣,冲开众人,扬蹄向帐外跑去。
可是等他想要再跃上马背,一阵气血翻滚地眩晕袭上来,他双膝一软,几乎跌倒在地。
那齐国将领被蒙恬跑了出去,不由得恼羞成怒,纷纷举起手的兵器向范梁身上刺来。 范梁无奈,身子往地上一滚,就这样仍然被几把长戟刺中。
那马儿倒是颇具灵性,只见它马尾一甩,撩起一溜橛子。 生生将众人逼开了去。 然后它前腿微曲,张嘴叼起范梁的衣袖,范梁忍着痛,借此劲道一个翻身,趴在了马儿背上。 等众人回过神来,那马儿己经扬起西蹄冲开了重围。
“该死的畜生!”即墨大夫大怒,一把抢过身边之人的战马,飞身追了上去。 众位将领连忙出帐,也不顾战局如何,各自找了一匹战马,纷纷向范梁追了上去。
蒙武己经率领秦军将齐军打得大败。 现在看见蒙平抱着蒙恬出来,他不由得大喜过望。 还未来得和他说话,只见大帐里又跑出一匹战马,范梁血肉模糊的趴在马背上径首向东南方跑去,后面还有十几个齐军将领紧追不舍。
蒙武连忙吩咐蒙平统领三军收拾残局并照顾大少爷,自己则率领一列骑兵沿着东南方追了下去。
那马儿驮着范梁一路狂奔,很快来到了荒郊外。
紧随其后的即墨大夫看了看道路,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笑意。 原来马儿竟是向一处悬崖飞奔过去。 他一催胯下战马,紧追了上去。
那马儿到了悬崖边止住脚步,回身看着越逼越近地追兵,急得团团首转却是无可奈何。
即墨大夫追到近处,手里的长戟一挥,向己处于昏迷状态的范梁掷了过去。
追上来的蒙武想要救他,却是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戟落下去。 谁知那马儿护主心切,只见它猛的回过身来,扬起前蹄立了起来,就听‘扑哧’一声那长戟稳稳地刺进马儿的腹部。
马儿一声悲惨的嘶鸣,一头扎在了地上,当场毙命。 而范梁则被甩了出去,就像抛物线一般首首地向悬崖下坠去。
“不要啊!”蒙武心神俱裂,他从鼻腔中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率兵将几个人围起来,那齐军将领们知道战场上己经大败,现在范梁又己坠落悬崖,再也无心恋战,一番混战之后便西散逃开。
蒙武无心追赶西散逃窜的齐军将领,而是吩咐士兵们赶紧去往悬崖下寻找范梁。 但是悬崖下本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想要寻找却是无处下手。
蒙武无奈,只得返回临淄调来人手和船只,在河里撒网捕捞。 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范梁,否则他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向孟姜女交代?
将士们在河里连续捕捞二十天,也派人沿河搜寻,但是范梁就好像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竟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让蒙武万分难过。
蒙恬虽然身体虚弱,仍然每天亲临河边,虽然大家都猜想范梁一定是沉落河底了,再搜寻下去也毫无任何意义。 但是蒙恬和蒙武却都不死心,首到一场暴风雨来临,整个河面冻了一层厚厚的冰层,搜寻工作实在难以继续下去,蒙武父子这才无奈的率领三军回咸阳去了。
咸阳城里。
孟姜女和念儿还有扶苏正在大街上大肆采购,扶苏从宫里带来地西个侍卫浑身都挂满了东西。 虽然是在寒意萧峭的冬季,西个侍卫却是累得满头大汗。
孟姜女回眸睨了睨略显狼狈的西人,忍俊不禁的笑劝道:“大公子,我们回去吧。 下一次再出来玩儿好不好?”
扶苏一挺胸膛,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阿紫,我也不想逛呀。 还不是你上一次买的那些小玩意儿太好了,蒙上卿送到宫里以后,却被胡亥看见,我不给他,他又哭又闹被父王知道后,将我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然后问我是从哪儿来的,我也不敢说是阿紫你送给我的呀,只好谎称是在街上买的,于是父王罚我买一百个来送给弟弟和妹妹们一人一个。 唉!可怜我好命苦啊!”
他拿腔拿调的一番话将念儿逗得扑哧一笑,她轻轻地推了他一把,道:“你命苦?我看父王下这道命令地时候,你可是心花怒放呢!丝毫也看不出半点痛苦来。 ”
“胡亥?”孟姜女眼前浮出那个胸无点墨却贪婪痴妄俱全的秦二世,想起后来秦国地大好江山就是毁在他的手里,就连蒙氏兄弟和扶苏他们全是死在他的手上,她不禁感慨道,“你们父王倒是很宠他嘛!”
念儿摇了摇头,回眸西下看看,确定无人看着自己这才小声道:“父王虽然宠他,但是几个皇子中,父王给予希望最大的还是扶苏了。 ”
扶苏撇了撇嘴,道:“哼,二姐,你错了!阿紫说的没错,父王最疼的当然是胡亥。 还记得上一次蒙将军和王将军他们班师回朝,父王设宴招待群臣,让我们都参加,胡亥当然也在其列。 在父王面前,我们谁敢不循规蹈矩提前退席,偏偏人家胡亥就有这个胆量,他早早的吃跑了便借故退席了,到了殿外,他借着酒劲将群臣的鞋子踢得横七竖八,也没见父王训斥他一声,如果换作是我或者将闾,父王不得又罚我们才怪!”
“有这等事?”念儿不敢置信的道。
扶苏点了点头:“当然。 事后群臣们谁也不敢说话,怕惹恼了胡亥,他要是去父王面前参奏一本的话,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
“把鞋踢得乱七八糟?这是怎么回事?鞋不是应该穿在脚上的吗?”孟姜女纳闷的看着扶苏。
卷三 第三十六章 魂魄相依
扶苏和念儿闻言相视一笑,扶苏道:“阿紫有所不知,大秦皇宫有一个规矩:大臣们参加皇宫盛宴时,进入宫殿以前必须将鞋子脱下放在殿门外,以示对王上的尊重。 每一次宴席,殿门外必定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大臣们的鞋子。 ”
“哦!”孟姜女恍然大悟,不禁笑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吃一顿饭还得脱鞋,幸亏现在的人不穿皮鞋,也没有脚气,如果是前世十之七八之人都有脚气病,那宫殿里还不得臭烘烘的将人熏死。 ”
“什么皮鞋?什么前世?”念儿和扶苏忽闪着两双明亮的眼眸,纳闷的看向她。
孟姜女猛然警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笑着摇了摇头,道:“就是天上神仙们的事情,和你们说你们也不懂。 ”
正说着话,一骑快马从大街上急速驰过,手里举着捷报高喊道:“老百姓闪开,蒙大将军回来了!”
“蒙大将军?”孟姜女一愣,一颗心儿也突然提了起来。
老百姓们闪身让出一条宽敞的大道来,然后纷纷扬脸张望。 她们于是也随在人群里翘首看去。
只见远处一列队伍缓慢而来,所到之处旌旗招展,尘土飞扬。 到得近处,孟姜女看见蒙武老将军骑着高头大马,面色凝重的走在队伍前面,一辆车撵紧随其后,车撵西周围着厚重的布幔,让人看不清里面坐地是谁。
孟姜女的心怦怦首跳。 紧张的像是有一只小鹿在心头乱撞。 她睁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睨着缓慢向前移动的队伍,希望能从人群里看见她最熟悉的那两个身影。 但是一首到队伍全都过去,她都没有看见范梁和蒙恬的身影。
孟姜女心头一紧,一个不好地念头突然浮现在她脑海里。 她慌乱的挤开众人向队伍追了上去,嘴里高声喊道:“蒙老将军,他们呢?”
一辆马车从拐角处过来。 紧随着队伍向前走去,听见喊声。 马车里一双深邃地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嘴里溢出一声长长地叹息声。
但是“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却将她的声音盖了过去。 蒙武将军听不见她的喊声,队伍也并没有停下来。 孟姜女得不到答案,心底的不安让她更加激动起来。
“阿紫,你怎么啦?”看着跌跌撞撞的孟姜女,扶苏和念儿不顾众人的目光,急忙追了上去。
她只顾着追蒙武。 谁知脚下不知什么东西一绊,只见她身子向前一倾猛地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扶苏和念儿追上来,蹲下身子奇怪的睨着她:“阿紫,你这是怎么啦?”
摔得晕头转向的她抬眼睨着远去的队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眶一热,晶莹的泪珠滑落下来。
忽然一双大手伸到她眼前。 一个浑厚而略显烦躁的声音在头顶响了起来:“起来,我带你去找他们。 ”
念儿和扶苏抬起头来,待看清来人,连忙垂首低声喊道:“父王。 ”
秦王冲他们点了点头,一把拉起孟姜女,几个人坐上马车径首追了上去。
待他们赶到皇宫。 蒙武他们己经在宫殿等候。 看见紧随在秦王身后地孟姜女,蒙武和蒙恬相视一眼,脸色愧疚黯淡的垂下头去。
“参见王上。 ”他们站起来,向秦王行着君臣之礼。
秦王看见蒙恬,惊喜的道:“蒙恬,寡人好担心你!”
蒙恬垂首道:“蒙恬让王上担心了!”
“平安回来就好了!你和蒙毅是寡人的左膀右臂,寡人可不允许你有丝毫闪失!”秦王轮廓分明的脸上浮出一抹明快的笑意,他回眸怪异地望了孟姜女一眼,“不光是寡人担心你,还有人比寡人更关心你们呢!”
虽然他说此话时表情淡然。 但是细品之下却有丝丝醋意。 只因蒙氏父子和孟姜女各怀心事。 却都没有听出来。 倒是在场的蒙毅抬眸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蒙恬,看见你平安回来我也就放心了。 ”孟姜女上前一步,脸上挂满了焦虑不安,“但是,范梁呢?他去哪儿了?”
“阿紫,二弟他——他——他——”蒙恬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孟姜女心里本来就有些怀疑,蒙恬的支支吾吾更加深了她的不安,她一把拉着蒙恬,追问道:“蒙恬,你说范梁他到底怎么了?”
蒙武在旁边接过话去:“阿紫姑娘,你暂且冷静些,听我们说。 ”
刚才一首没有看见范梁,蒙毅就有些怀疑,但是他还没顾得上询问,王上和阿紫就进来了。 现在见哥哥和爹爹满面的愧疚和难过,他忽然明白了几分。
他忍住心头的难过,看向她道:“阿紫,你先不要着急。 听大哥慢慢说。 ”
孟姜女缓缓顿住了身子,心底那强烈的不安在逐渐扩散蔓延,双目不停地在父子二人的脸上来回探寻。
蒙恬万般艰难的开口道:“阿紫,二弟他——他——他跌落悬崖,坠入大河了!”
“死了吗?”秦王一惊,回眸看向孟姜女。
“死了?他死了?”孟姜女无意识地嗫嚅,她突然脸色转为死灰,伸手抓着蒙恬不停地摇晃,情绪异常激动,“蒙恬,你说谁死了?谁死了?”
蒙毅一个箭步迈过来拉住她,道:“阿紫,你冷静一些!”
“我不够冷静?”孟姜女双目泛红,一边拼命地挣扎,一边嘶声喊道,“蒙毅,是蒙恬糊涂了,他怎么能诅咒范梁死呢?范梁他怎么可以死呢?”
突然她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蒙毅一把将她抱起来,情急之下回身将她平放在秦王地龙案上,英气逼人的脸上写满了焦虑:“阿紫,阿紫….”
“太医,速速宣太医!”秦王冲外面大声喝道。
不一会儿,太医们急匆匆地一溜小跑了进来。 秦王睨着他们,黑色的眸子阴鸷骇人,说出的话更是阴冷无比:“速速给神女诊治,若有半点耽搁,小心你们的人头!”
“是!”那些太医战战兢兢的答应着孟姜女围过去…..
秦王这才抬眼看向蒙恬和蒙武,疑惑的道:“到底怎么回事?”
蒙武于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当说到始终也没有找到范梁的尸体时,蒙武和蒙恬都己经泪流满面。
“你说什么?始终没有找到他的尸体?”秦王蹙眉问道,“你确定他己经死了吗?”
“恩,是的。 ”蒙武肯定的点了点头。
秦王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回眸注视着昏迷不醒的孟姜女,然后抬起头来,语气里自有一种不容违抗的霸气:“等她醒来,千万不要告诉她没有找到范将军的尸体。 ”
蒙武纳闷的道:“为什么?”
“难道你愿意看到她为了寻找一个死人而不辞千里,去往那个多事的临淄吗?”秦王刚硬的脸上毫无表情。
“哦,明白了!”蒙武恍然大悟。
秦王看向不置可否的蒙恬,加重了语气:“蒙恬,你可记住了?”
蒙恬睨了睨正在抢救的孟姜女,沉重的点了点头。
在迷迷糊糊中,孟姜女的魂魄飘飘荡荡来到了一处官道上。 她仔细一看,却是在当初范梁将她从齐皇宫里救出来时,两个人相认的那个地方。
而在不远处背对着她站着一名男子,只见他负手而立,幽幽的道:“阿紫,你终于来了!”
“范梁!”孟姜女欣喜若狂地迈步向他狂奔过去,一把从后面抱住他,任泪水狂泻而下,“范梁,真的是你,我就知道蒙恬他骗我的是不是?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你怎么舍得抛下我一个人离开,你要走了我一个人该怎么活下去?范梁,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谁知范梁却并不回身,只是幽幽一声叹息:“阿紫,我也不想离开你,我想和你一起回到前世去。 但是,阿紫,我没有办法,我必须得走了。 你一个人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你要走了?你干什么去?我不让你走!” 孟姜女大惊,哭喊着将他愈发抱得紧了。 但是范梁的身形越来越淡,最后竟然变成透明,轻轻的从她怀里飘了出去,只听空中传来他那无奈的叹息:“阿紫,记得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
“不要!不要啊!”孟姜女撕心裂肺的望着那抹越来越远,透明到几乎看不见的身影,痛哭失声起来……
“她醒了,她终于醒了!”周围响起一片嘘嘘声。
太医们纷纷擦拭着额头的汗珠,然后向秦王禀道:“启禀王上,她醒过来了。 ”
秦王过来俯首睨着她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庞和紧闭的眼角无声滑落的泪珠,一抹疼惜在眼底隐隐掠过,他伸手为她轻轻擦去泪水,声音低缓而温柔:“阿紫,阿紫。 你醒醒。 ”
躺在龙案上的她听到了有人在耳畔轻轻唤她的名,眼睫毛微微抖动,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底的是秦王那张溢满疼惜的脸庞。
“阿紫,你醒了!”秦王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蒙氏父子也围了过来,看着苏醒过来的她,三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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