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指挥中心巨大的电子屏幕如同垂死巨兽的眼,幽蓝的光映照着空气中悬浮的、冰冷而焦灼的尘埃。屏幕中央,一个刺目的红色倒计时正在无情跳动:47:59:48… 47:59:47… 每一个数字的递减,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上。倒计时的背景,是林枫的警号照片,旁边叠加着生物荧光扫描仪捕捉到的动态影像——代表林枫躯体的轮廓图上,左手小指区域那个幽蓝色的光点,如同地狱之火点燃的灯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而坚定地向着心脏方向“爬行”!光点所过之处,代表健康组织的绿色背景被侵蚀、黯淡,仿佛一片无形的死亡阴影正在吞噬生机。屏幕下方,一行血红的文字标注着:“T-19/FRET信标扩散模型预测:靶向器官(S/心肌)侵袭倒计时”。
空气凝滞得如同灌满了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沉重。中央空调的低鸣是唯一的背景音,却压不住那倒计时跳动的、如同丧钟般的滴答声,以及众人压抑到极限的粗重喘息。张振国魁梧的身影矗立在屏幕前,像一尊即将喷发的火山。他脸上所有的暴怒都被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死寂所取代,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幽蓝的、不断蔓延的光点,瞳孔深处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焦灼。他紧握的双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林枫…他的老搭档,市局最锐利的刀,此刻正被一种他亲手解析出来的、最阴险的毒素侵蚀!而倒计时的终点,是死亡!
“张队!”王浩的声音带着强行压抑的嘶哑和破釜沉舟的决绝,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他脸上沾着汗水和灰尘,作战服上还带着破门时的碎屑,眼神却锐利如淬火的刀锋,死死盯着屏幕上另一个分屏——那是城北高档小区“翠湖苑”B栋1701的3D建筑结构图和热成像扫描图。“突击队己封锁目标单元上下三层!排爆组和生化防护组就位!红外和穿墙雷达显示室内有单一静止热源,形态…像人!蜷缩在卧室角落!结构扫描未发现大规模爆炸物迹象,但有多个…小型不明金属物体信号!疑似…陷阱装置!强攻还是渗透?”
张振国的目光从林枫的倒计时影像上艰难地撕开,转向王浩。那目光沉重得如同千钧巨石,带着一种不惜一切代价的疯狂。“强攻!用破拆弹定向爆破入户门!震撼弹压制!防护组顶在最前!目标:控制活口!搜出所有可能存在的‘解药’和数据!老子不管里面是炸弹还是毒气!给老子把路趟开!林枫的时间…不多了!”他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铁,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血腥气。
“是!”王浩没有丝毫犹豫,抓起对讲机,声音斩钉截铁:“A组!破拆弹准备!B组震撼弹!防护组跟我上!行动代号:‘夺命时钟’!强攻!现在!”命令如同出鞘的利刃,刺破了指挥中心的压抑。
几乎同时,张振国的加密通讯频道亮起林枫的头像。背景是市局附属医院那间被临时改造为最高等级隔离病房的景象。林枫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复杂的生命监护仪和一台不断闪烁、实时追踪幽蓝光点扩散路径的生物荧光扫描仪。他的脸色在屏幕光下显得异常苍白,嘴唇失去了血色,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沉静锐利,如同冰封的湖面,清晰地倒映着屏幕上代表自己生命倒计时的残酷数字。
“老张,”林枫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平静得近乎冷酷,没有丝毫面对死亡的慌乱,“强攻风险太高。吴哲提到‘解药’,可能不是谎言,但更可能是诱饵。翠湖苑1701的‘静止热源’…大概率是陷阱。他的核心数据库…很可能不在那里。别在我身上浪费资源。”他的目光扫过自己左手上那缓慢移动的幽蓝光点,“48小时…足够做很多事。重点查吴哲被捕前48小时内的所有通讯、交通、资金流向。还有…周倩。她是‘红雀’,是吴哲的工具,也可能…是‘园丁’的另一只眼睛。”
张振国看着屏幕上林枫苍白却异常镇定的脸,听着那平静到令人心碎的分析,一股混合着暴怒、悲怆和巨大无力的洪流几乎将他冲垮。他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放屁!老子的人!一个都不能少!王浩!按计划强攻!给老子把吴哲的嘴撬开!小陈!你那边!给老子找出解毒的线索!快!”他对着话筒嘶吼,声音因巨大的情绪冲击而扭曲变形。
市局法医中心毒理实验室,此刻化作了与死神赛跑的终极战场。巨大的通风橱如同困兽般发出最高功率的嘶吼,空气里弥漫着高浓度臭氧、有机溶剂和某种金属灼烧的焦糊味。陈程(小陈)双眼布满骇人的红血丝,脸色因极度疲惫和高度紧张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他如同疯魔般在几台同时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间穿梭,动作却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精准。实验台上,如同圣物般陈列着所有与T-19相关的微量样本:西郊毒圃残留的铂钯粉末、北郊冷库花瓣附着的污染土壤提取物、搏斗现场缴获的注射器残留物、吴哲工装解析出的VOC浓缩物…以及最珍贵的——从林枫血液和局部组织液中紧急提取的、含有微量分子信标(FRET)激活复合物及T-19代谢物的样本!
“UHPLC-HRMS对林枫血样中FRET激活复合物的结构解析完成!”陈程的声音嘶哑,指着屏幕上复杂到令人眼晕的分子结构式,“核心结构锁定!是T-19原型分子与特定线粒体复合物I亚基的异常结合物!结合位点…就在这里!”他的指尖点在结构式上一个被标红的、极其微小的氨基酸残基上,“吴哲对T-19进行了二次‘锚定’修饰!让它能像磁石一样吸附在线粒体呼吸链的‘发动机’上!这就是它导致细胞‘惰性崩解’的核心机制!也是FRET信号被激活的关键!”
他的手指因激动而剧烈颤抖,迅速切换到另一台仪器屏幕——那是基于同步辐射光源的X射线晶体衍射(XRD)数据流,正疯狂解析着从花瓣附着土壤中提取的、极其微量的铂钯催化剂颗粒的表面原子排布及化学吸附态。“催化剂表面吸附态分析确认!在特定晶面(111面)存在强烈的T-19前体分子(类似阿托品结构)的化学吸附残留!催化反应路径模拟指向…一种高度特异性的脱氢/环化反应!需要极强的空间位阻和电子效应调控…这解释了为什么必须用铂钯这类贵金属催化剂!也解释了为什么回收率如此之低!大部分催化剂表面被反应副产物毒化了!”
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在陈程高速运转的大脑中疯狂串联!T-19的核心崩解机制(线粒体复合物I锚定)!其独特合成路径对铂钯催化剂的绝对依赖!催化剂表面被毒化导致的低回收率!以及…吴哲U盘里那句关于“催化剂回收效率<5%”的记录和“废液流”的特殊处理!
突然!
陈程的目光死死锁定在XRD数据流旁边一份刚打印出来的、关于吴哲北郊冷库私人实验室搜查报告的补充页上。报告提到,在翻倒的全自动反应合成仪残骸旁,散落着一些烧焦的纸质碎片。技术科在碎片边缘,复原了几个极其模糊的、被烟熏黑的化学符号和一行小字:
“…Cat. Rehancer… Formula X… Core: [Pd] + ano-Si… Tested… Efficy ↑ 400%… But… Unstable… Pyro… Risk…”
(“…催化剂回收增效剂…配方X…核心:[钯] + 有机硅…测试…效率提升400%…但是…不稳定…高温…风险…”)
“催化剂回收增效剂!效率提升400%!”陈程如同被闪电击中!他猛地扑到电脑前,十指如飞,调出之前分析冷库废液桶残留物的质谱数据。在代表有机溶剂的复杂峰群中,一个之前被忽略的、极其微弱的特征峰被瞬间放大——母离子质荷比 m/z 453.1!碎片离子指向一种特殊的、含有硅-钯键(Si-Pd bond)的有机金属化合物!这正是“配方X”的核心特征!
“找到了!”陈程的声音带着破音的狂喜和一丝毛骨悚然的寒意,“吴哲在尝试合成一种催化剂回收增效剂!核心是构建有机硅配体与钯的稳定键合,将毒化的催化剂从反应体系中‘捞’出来!效率提升惊人!但…它极其不稳定!高温下会剧烈分解!甚至爆炸(Pyro Risk)!这解释了冷库实验室那满地狼藉的爆炸痕迹!他不是在销毁证据…他是在试验‘配方X’时发生了事故!”
一个极其大胆、又令人遍体生寒的念头瞬间击中陈程!吴哲笔记本里提到的“解药”…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解毒剂?而是…这种能高效回收铂钯催化剂的“配方X”?它能“回收”催化剂,是否也能…“回收”或“中和”与催化剂结构“锚定”在一起的T-19?!
这个念头如同魔鬼的诱惑,让陈程的心脏狂跳不止!他立刻抓起加密通讯器,手指因激动而颤抖:“林老师!张队!重大发现!吴哲可能在研发一种催化剂回收增效剂‘配方X’!它基于有机硅-钯键!效率极高但极不稳定!我怀疑…他口中的‘解药’可能就是这东西!它或许能破坏T-19与线粒体的‘锚定’!请求立刻比对‘配方X’核心结构与T-19/FRET复合物的分子对接模拟!”
城北,“翠湖苑”B栋17楼。空气里弥漫着高档建材和新风系统过滤后的、毫无生气的“洁净”味道。厚重的羊毛地毯吸收了所有的脚步声,死寂得令人心慌。1701户那扇昂贵的实木入户门,此刻被定向爆破的破拆弹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边缘焦黑的窟窿,扭曲的金属门框像怪兽的獠牙般外翻着。浓烟尚未散尽,混合着淡淡的、甜腻到令人作呕的化学药剂气息。
“震撼弹!投!”王浩的怒吼在走廊里炸响!
“嗵!!”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刺目的白光在1701室内爆发!即使戴着降噪耳机和护目镜,强烈的冲击波和声光效应依旧让突入的队员感到瞬间的眩晕和耳鸣!
“进!”王浩如同猎豹般第一个从破开的门洞冲入!身后是全副武装、身穿重型生化防护服、如同钢铁堡垒般的防护组队员,巨大的透明面罩后眼神锐利。强光手电的光柱如同利剑,刺破室内的昏暗和烟雾。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这绝非一个温馨的居所,更像一个冰冷的、高科技的刑讯室与陷阱工坊的结合体!客厅中央,一个穿着睡衣、被胶带死死捆在椅子上的男人耷拉着脑袋。他的嘴巴被胶带封住,双眼被黑色眼罩蒙住。红外热成像显示的“静止热源”就是他!但更恐怖的是他的身体——他的胸口、腹部、大腿上…密密麻麻地贴着十几个火柴盒大小的、闪烁着红绿指示灯的金属方块!导线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他的身体,连接着这些方块!赫然是…高敏感度的松发式诡雷!任何轻微的移动或触碰,都可能引发连锁爆炸!
“人质!诡雷阵!别动他!”王浩厉声嘶吼,心脏几乎跳出胸腔!陷阱!果然是陷阱!
他的目光急速扫视西周。没有家具,只有冰冷的金属工作台和架子。台面上散落着各种电子元件、电路板、化学试剂瓶。墙壁上挂满了显示屏,但此刻大部分屏幕是黑的,只有正对着入户门的那块最大的屏幕亮着刺眼的红光,上面是一个巨大的倒计时,与指挥中心屏幕上林枫的倒计时同步跳动着:47:15:22… 47:15:21… 旁边还有林枫那被幽蓝光点侵蚀的躯体轮廓图!屏幕下方,一行血红的字如同嘲讽:“时间,是唯一的奢侈品。享受倒计时吧,猎犬们。”
愤怒和寒意瞬间席卷王浩全身!吴哲!不!是“园丁”!他在用林枫的生命倒计时作为折磨他们的工具!
“搜!快搜!目标:电子设备!存储介质!任何可能的数据!注意诡雷!”王浩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防护组队员如同精密机械,开始小心翼翼地避开中央的人质诡雷阵,对房间进行搜索。技术组则扑向那些工作台和电子设备。
“报告!发现加密主机!硬盘被物理破坏!无法读取!”
“报告!移动存储设备…全部消失!”
“报告!发现这个!”一个队员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金属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被烧毁了大半的硬壳笔记本残骸!封面焦黑蜷曲,内页大多化为灰烬,只有边缘几页残留着被烟熏黑的字迹。王浩冲过去,强光手电照射下,勉强辨认出:
“…‘金剪’…终极净化…不可逆…”
“…‘园丁’…将于…‘沉睡者’归零时…收割…”
“…催化剂…非消耗品…‘配方X’…钥匙…亦…毒药…”
最后一行被烧得只剩半句:“…周…雀…巢…”
“雀巢?周倩的巢穴?!”王浩的心脏狂跳!这可能是唯一指向“解药”或“园丁”的线索!“立刻通知外围!全城搜查周倩名下及关联的所有安全屋、出租屋!代号‘雀巢’!快!”
就在此时——
“滴…滴…滴…”
一阵轻微的、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电子提示音突然在死寂的房间内响起!来源…正是那个被绑在椅子上、浑身挂满诡雷的人质胸口!他胸口正中的一个金属方块上,一个小小的绿色指示灯,骤然变成了刺眼的红色!开始有规律地闪烁!倒计时…被某种未知的机制…人为加速了?!
“不好!诡雷预热启动!”防护组组长失声惊呼!
“撤!全员撤离!”王浩目眦欲裂,发出绝望的嘶吼!
市局附属医院,最高等级隔离病房。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死亡倒计时的冰冷味道。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单调的“嘀…嘀…”声,屏幕上绿色的波形起伏着,是生命倔强的证明,也是死神步步紧逼的足音。旁边那台生物荧光扫描仪的屏幕上,代表林枫左手的幽蓝光点己经越过了手腕,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沿着前臂缓慢而不可阻挡地向上“攀爬”,所过之处,绿色的组织背景被侵蚀成一片象征死亡的灰败。倒计时在屏幕一角无情闪烁:46:58:17…
林枫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微微干裂。一层细密的冷汗覆盖在他的额头和鬓角。他的呼吸比平时略快、略浅,每一次吸气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来自胸腔深处的微弱滞涩感。最明显的变化在他的眼睛。那双总是沉静锐利的眼眸,此刻虽然依旧保持着惊人的清明和专注,但眼底深处,却悄然弥漫开一层极其细微的、如同薄雾般的灰色暗影。仿佛有微小的尘埃,正缓缓沉降在他灵魂的窗棂上。
他的左手小指,以及小半个手掌,此刻被包裹在一个特制的、连接着微透析和实时分析系统的透明护套中。护套内,皮肤表面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缺乏血色的苍白,触觉反馈也变得有些…迟钝。仿佛那部分的肢体,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微观的方式,陷入一种“惰性”的沉睡。
“林老师…感觉怎么样?”小陈的声音在病房加密通讯器里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和疲惫。他还在实验室里疯狂战斗,试图从“配方X”的线索中找到一线生机。
林枫微微侧过头,看向墙壁屏幕上小陈那张同样苍白焦虑的脸。他尝试动了动被包裹的左手手指,动作明显比平时迟缓了一丝。“还好。”他的声音平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仿佛声带也蒙上了一层薄尘,“左手…有点‘懒’。像冬天早晨不想离开被窝的手指。”他用了一个近乎黑色幽默的比喻,试图缓解小陈的压力,镜片后的目光却锐利地捕捉着小陈屏幕上那些复杂的数据流,“‘配方X’的分子对接模拟…有结果了吗?”
小陈看着屏幕上代表林枫左臂那缓慢蔓延的幽蓝光点,听着那平静到令人心碎的声音,鼻子一酸,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有…有初步结果!”他快速切换屏幕,调出一个复杂的分子动力学模拟三维模型。模型中央是T-19锚定在线粒体复合物I上的结构(红色),旁边是一个代表“配方X”核心有机硅-钯结构的分子(蓝色)。“模拟显示,‘配方X’的核心硅-钯键…对T-19分子中与铂钯催化剂残留‘印记’高度相似的配位点…有超强的亲和力!亲和力数值…是正常催化反应的十倍以上!理论上有机会像磁铁一样,将T-19从线粒体上‘撕扯’下来!”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
林枫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随即被更深的凝重取代。“‘撕扯’下来…然后呢?‘配方X’本身极不稳定。模拟它结合T-19后的产物稳定性?”
小陈脸上的激动瞬间凝固,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他颤抖着手操作键盘。模拟继续运行。当蓝色(配方X)与红色(T-19)结构在模型中强力结合后,形成的巨大复合物分子(紫色)开始剧烈地、不规则地扭曲、震荡!系统能量读数疯狂飙升!最终——
“轰!”模拟画面中,代表分子结构的球棍模型在一声模拟的爆炸音效中,化为无数飞散的碎片!旁边跳出刺眼的红色警告框:“复合物分子结构崩溃!能量剧烈释放!预测:剧烈放热反应!局部组织高温灼伤及冲击损伤风险:极高!”
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心电监护仪和倒计时的滴答声在无情地回响。
“钥匙…亦是毒药…”林枫低声重复着王浩从陷阱房带回的笔记本残页上的话,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果然…这就是吴哲冷笑的‘解药’。它能将T-19‘回收’,但回收的过程…是更剧烈的爆炸。用一次致命的爆炸,去覆盖另一次缓慢的死亡…”他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着左臂深处那缓慢蔓延的麻痹感。那感觉,如同冰层下的暗涌,无声,却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倒计时的数字在脑海中无声跳动,每一步都踩在神经的末梢。
“林老师…”小陈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
“别停。”林枫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依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如同黑暗中的灯塔,“‘配方X’的思路是对的。它的目标是铂钯‘印记’。这是我们唯一的窗口。找出稳定它的方法。或者…找到不需要它爆炸就能剥离T-19的…替代路径。”他睁开眼,目光穿透屏幕,落在小陈身上,也仿佛穿透了死亡的帷幕,“48小时…还够死很多次…也够…试很多次。去做。”
(http://www.shuxiangmendi.net/book/cfciai-59.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xiangmend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