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涡深处,上古算器的脉动
旋涡通道内的景象如同倒置的星穹,无数破碎的星核围绕着中央的漆黑奇点旋转,形成一道狂暴的星流旋涡。凌辰等人凭借青铜碎片的指引,在星流中穿梭,每一次靠近奇点,都能感受到一股浩瀚磅礴的算器之力——那是属于天机罗盘的脉动,混杂着创世般的恢弘与毁灭般的苍凉。
“碎片在共鸣!”凌辰握紧手中的青铜残片,残片正发出高频震颤,指向旋涡中心的奇点。那里并非虚无,而是悬浮着一座由万千星骸熔铸的祭坛,祭坛中央,一面首径数丈的罗盘缓缓旋转,罗盘盘面刻满了上古星文,十二主星与三百六十副星的纹路中流淌着液态星光,正是传说中的天机罗盘!
然而,罗盘周围环绕着九道巨大的星骸锁链,每一道锁链都穿透了罗盘的边缘,锁孔处渗出暗黑色的血线,显然被某种邪恶力量侵蚀。祭坛下方,更有无数血色符文蔓延,组成一个巨大的献祭阵图,阵眼处,竟跪着数个被黑袍束缚的身影!
“是紫微阁的长老!”苏倾月失声惊呼,“还有卜筮谷和青囊门的遗老……玄机子把西大算门的人都抓来了!”
凌辰目光一凝,果然看到祭坛角落,一个熟悉的身影被锁链贯穿琵琶骨——正是他以为早己失踪的父亲,青囊门前门主凌沧海!凌沧海脸色灰败,气息微弱,却在看到凌辰的瞬间,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嘴唇颤抖着,似乎想喊什么。
“爹!”凌辰目眦欲裂,正要冲上去,墨风却一把拉住他:“等等!看祭坛中央——玄机子在干什么?”
二】血祭天算,逆命之劫的终局
只见玄机子身着十二星纹法袍,站在天机罗盘前,双手按在罗盘盘面,无数血色光纹从他体内涌出,注入罗盘的星文中。祭坛下方的血阵随之沸腾,被囚禁的算门长老们发出痛苦的嘶吼,他们的精血化作一道道血柱,汇入玄机子体内,再经由他传导至罗盘!
“他在以西大算门的传承者为祭品,强行催动天机罗盘!”苏倾月脸色惨白,“这是上古禁忌的‘血祭天算’!以众生精血为引,逆转天道轨迹,代价是……献祭者魂飞魄散,而施术者也会被天算之力反噬,化为星烬!”
玄机子闻言,狂笑出声,声音因力量的暴涨而变得扭曲:“哈哈哈……天道?天道何曾怜悯过苍生?大雍王朝气数将尽,天灾人祸皆是定数,唯有老夫,唯有以血祭天算,才能重写天命,建立一个由我主宰的新秩序!”
他猛地转动天机罗盘,盘面的星文骤然亮起,中央的奇点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天空中,归墟的混沌之气开始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星图,赫然是大雍王朝的气运轨迹,只是此刻,那轨迹正被罗盘强行扭曲,向着一个黑暗的终点延伸。
“不好!他要彻底抹除王朝的变数,让所有人都沦为他的提线木偶!”凌辰感到掌心的星纹烙印疯狂灼烧,那是逆命之劫的最终警告,“必须阻止他!”
他正要祭出七星命盘,凌玥却突然在他怀中剧烈颤抖,双眼翻白,口中涌出灼热的灵言:
“血非祭,命非劫……罗盘中枢,在心不在器……逆命者,需破……锁魂之链!”
灵言落下的瞬间,凌辰看到天机罗盘的中心,除了旋转的星文,竟还有一个微小的光点——那光点与他掌心的星纹、与怀中《青囊天算诀》残页的光芒同源,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
“原来如此……”凌辰眼中闪过明悟,“天机罗盘的真正中枢,不是器身,而是‘算心’!玄机子用血祭锁住了罗盘的‘算心’,让它沦为逆天的工具!”
三】问心天算,以身为盘镇星墟
“墨风,去救我父亲和其他人!”凌辰将青铜碎片塞给墨风,“碎片能暂时压制血阵的锁链!苏倾月,你用紫微斗数扰乱罗盘的星文运转,为我争取时间!”
“你要做什么?”苏倾月看着他眼中决绝的光芒,心头一紧。
“我要做的,”凌辰握紧《青囊天算诀》,目光投向罗盘中心的“算心”,“就是青囊门天算的真正奥义——以身为盘,以心为星,算透自己,方能逆命!”
他不再犹豫,纵身跃向天机罗盘。玄机子见状,狞笑道:“找死!区区残页也想撼动神级算器?” 他猛地抽出一道血光鞭,抽向凌辰。
千钧一发之际,苏倾月催动琉璃盘,所有星力凝聚成一道光盾,挡在凌辰身前:“凌辰,记住,天道非无情,而是容情于变数!” 光盾在血鞭下寸寸碎裂,苏倾月呕出一口鲜血,却死死盯着罗盘的星文,以精神力强行干扰其运转。
墨风则如鬼魅般穿梭于血阵中,用青铜碎片解开锁链,每当救下一位算门长老,那人便会将残存的算力注入他体内,助他突破血阵的封锁。他最终来到凌沧海身边,一刀斩断锁链:“喂,老头,你儿子要搞大事了,撑住!”
凌辰在苏倾月和墨风的掩护下,终于靠近罗盘。他能清晰地看到“算心”光点被九道血色锁链缠绕,那是玄机子用算门长老精血布下的“锁魂链”。他深吸一口气,将《青囊天算诀》残页按在胸口,同时引爆了掌心的星纹烙印——那是逆命之劫的全部力量!
“以我青囊血脉,启问心天算!”
凌辰的身体爆发出璀璨的星光,化作一道光流融入天机罗盘。他感觉自己与罗盘合二为一,能清晰地“看”到天道的轨迹、众生的命火、以及玄机子血祭带来的扭曲。他不再是在推演命运,而是成为了命运本身的一部分。
“锁魂链,锁的是‘算心’,破的关键,在‘问心’!”
凌辰在罗盘深处,以自身精神力为引,问向每一道锁链:
- 问“贪”:你可愿放下主宰天命的欲望?
- 问“嗔”:你可愿宽恕天道的无常?
- 问“痴”:你可愿明白命数自有其衡?
随着每一次“问心”,一道血色锁链应声而断。玄机子发出惊恐的咆哮,试图加大血祭的力量,却发现罗盘的星文在凌辰的“问心天算”下,正逐渐回归原本的轨迹。
“不!我的新秩序!”玄机子疯狂催动血阵,所有被献祭者的精血都被他强行抽干,化作最狂暴的血算之力,注入罗盘。
罗盘盘面剧烈震动,星文错乱,竟要崩溃!凌辰知道,这是玄机子最后的反扑。他看向罗盘中心的“算心”光点,又看向祭坛外苏倾月苍白的脸、墨风奋战的身影、父亲担忧的目光,以及妹妹凌玥纯净的眼眸——
“心之所向,即为变数。”
凌辰猛地将自己的全部精神力、血脉之力、甚至生命之火,都注入“算心”!
“我不求逆转天命,只求……给苍生一个选择的机会!”
天机罗盘发出一声响彻归墟的嗡鸣,盘面的星文重新排列,不再是玄机子强行扭曲的轨迹,而是呈现出万千条可能性的支流——每一条支流,都代表着众生自己选择的未来。中央的“算心”光点爆发出万丈光芒,将所有血色锁链彻底净化,也将玄机子的血算之力反弹回去!
玄机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自己的血祭之力反噬,身体化作无数血光星屑,消散在归墟的混沌中。天机罗盘缓缓停止旋转,盘面的液态星光逐渐凝固,最终化为一面古朴的青铜罗盘,落入凌辰手中。
归墟的旋涡开始平息,星骸迷宫渐渐消散。凌辰握着天机罗盘,身体因力量透支而摇摇欲坠,但他眼中却闪烁着释然的光芒。他没有成为主宰天命的神算,只是做了一件他认为对的事——让天道回归平衡,让众生拥有选择的权利。
“哥!”凌玥扑进他怀里,凌沧海也蹒跚着走来,父子俩相视,泪水无声滑落。苏倾月走到他身边,琉璃盘重新恢复了清澈,她看着凌辰,轻声道:“你做到了……问心天算,果然能撼动天机。”
墨风靠在星骸上,擦了擦嘴角的血,笑道:“喂,别忘了欠我一条命。下次再这么不要命,我可真跑了。”
凌辰笑了笑,抬头望向归墟之外逐渐清晰的星空。紫微星的裂痕在慢慢愈合,荧惑星也开始偏离心宿二。天道的轨迹或许从未被真正逆转,但这一次,逆命者用“心”算出了一条新的道路。
他手中的天机罗盘轻轻震动,似乎在低语着上古的秘密。凌辰知道,这并非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关于算门的未来,关于天道的真相,关于他和身边人的命运,还有太多未知等待揭晓。
但至少此刻,归墟的危机己解,逆命的劫数暂平。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妹妹,又看了看身边的伙伴与父亲,心中一片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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