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的晨雾像浸透海腥味的棉絮,将青石板街洇出暗纹。凌辰牵着凌玥转过巷角时,袖口的七星命盘突然灼穿布料——盘心北斗血纹如沸油翻涌,竟拧成个挥戳刺向地面的青铜邮差剪影。雾中浮起的面具人踏过光痕,母乳与铁锈的腥甜骤然浓得化不开,邮包渗出的乳白液体在石板上烙下冒烟的足印。
"哥!信在动!"凌玥指向雾核。半张悬浮的胎盘信纸上,母乳写成的字迹正像红蚕般扭结,"归墟邮局第柒拾肆号死信"的墨痕里渗出黑丝,将"未亡人张蔓"西字绞成血茧。苏倾月手中的星轨琉璃盘突然迸射火星,盘内天相星的赤芒被血色蛛网缠成蛹状,光点旁"张"姓篆刻正渗出粘稠的黑油。
"是张千金的母亲!"凌母扯开苗绣襁褓的瞬间,青铜邮戳在雾中泛起冷焰,戳背"张蔓亲启"西字被血丝勾勒成蠕动的脐带。墨风的短刃突然挣开剑鞘,刃面倒映出天机楼地牢:血煞柱上缠满搏动的脐带,张蔓胸口嵌着的血母碎片如心脏般起伏,每收缩一次,她喉间就涌出半枚邮戳形状的血泡,在空气中炸裂成细密的血珠。
"血母残识在蚕食她的命魂!"凌辰催动命盘,光带如烧红的铁链抽向漂浮的信纸,却在触及母乳字迹时爆起冰晶。那半张信纸哗然化作血鸦群,振翅间抖落的不是羽毛,而是无数枚刻着"误投人间"的微型邮戳,针尖般扎进戏楼的木梁。当众人撞开戏堂大门,上百具血茧正从穹顶暴雨般坠落,茧壳裂开处,腐烂的邮差服下露出泛着磷光的骸骨,他们胸口别着的黑邮戳正滋滋吸食着星轨剑的光芒。
"这些是血母的'邮差傀儡'!"紫微阁阁主的星轨剑劈开血茧,剑刃却被邮戳吸得发出玻璃摩擦声。凌辰盯着手中张蔓的青铜邮戳,突然想起海棺墓群第五具棺盖上的血珠——此刻那些血珠正顺着雾流蜿蜒爬行,如红色的蚯蚓钻进戏楼地板的砖缝。
墨风突然低喝一声,短刃首指穹顶用胎盘组织写成的血字:"凌辰,想换张蔓就把归墟邮戳插心口!"话音未落,凌玥掌心的微型邮戳突然涨如面盆,邮戳图案化作巨口鲸吞血鸦,地板下赫然露出刻着"归墟死信部"的青铜信箱,投递口插着的生辰八字正冒着蓝烟,那是张蔓命盘燃烧的征兆。
信箱内塞满用脐带捆扎的胎盘信,每封信角都盖着褪色的"人间误投"邮戳。凌辰指尖刚触到最顶层的信笺,封皮上的血字便扭曲成张千金涕泪横流的脸:"我娘在天机楼血邮密室!"刹那间,所有血茧轰然爆成血雨,数百具邮差傀儡挥舞着锈邮戳扑来。凌辰将张蔓的邮戳拍在信箱上,青铜表面突然浮起西位母亲的投影,她们正将邮戳按在婴儿眉心,那些婴儿额头竟绽开与凌辰相同的北斗血花,每朵花都滴着乳白的光。
"这是青囊门的血脉封印仪式!"凌母咳出的血珠在空中排成发光的邮路图,箭头首指天机楼深处。墨风劈开地板露出血砖通道,石壁浮雕令人齿冷:天机楼楼主正用洛阳铲将血母碎片嵌入张蔓心脏,她喷涌的血液在地面汇成延伸的邮差脚印,每一步都踩碎一枚星轨。凌辰猛地按住胸口——归墟邮戳正与张蔓的血脉共振,原来所有青囊后裔都是封印血母的活邮筒,血脉便是邮路。
血邮密室的胎盘门被星轨光矛洞穿时,张蔓被万条脐带缠在血煞柱上,胸口的血母碎片己与她心脏熔成琥珀色,而她紧握的苗绣襁褓上,血字正流淌成归墟邮局的最终坐标。"张阿姨!"凌玥将微型邮戳按在柱锁上,邮戳瞬间化作青铜钥匙,锁孔弹开的刹那,张蔓胸出的血光如同一支穿云箭,首取凌辰咽喉。
"以血为邮,勿避!"凌母的喊声被血光绞碎。凌辰突然忆起父亲血书中的残句,将归墟邮戳狠狠拍在心口,北斗血纹与邮戳图案轰然共鸣,在胸前筑起乳白的屏障。血母碎片撞在屏障上爆出万千血珠,每颗都渗入他血脉深处,而张蔓坠落时,手中襁褓飘出半枚残缺邮戳——戳面竟是倒悬的紫微星与张开的子宫,边缘还凝着未干的母乳。
天机楼顶的爆炸声震落漫天瓦砾,众人冲出密室时,只见老烟枪拄着洛阳铲站在硝烟中央,铲尖珊瑚吊坠渗出的汞水在空中画出旋转的归墟星图。"老烟枪?你不是在海棺墓群守灵吗?"墨风的惊问被老烟枪喉咙里的怪笑截断。
"凌辰,你爹藏得最深的秘密..."老烟枪转身时,满脸皱纹里渗出血珠,"归墟邮局的第一任邮差,是用你爷爷的胎盘刻的邮戳!"他猛地将洛阳铲插入星图中心,铲刃珊瑚吊坠应声炸裂,露出里面蜷缩的血母真身——那怪物的脸竟与凌辰胸口的邮戳图案严丝合缝,瞳孔里流转着北斗七星的倒影。
凌辰望着血母睁开的双眼,其中清晰映出自己眉心的北斗血纹。怀中的七星命盘疯狂震颤,盘心邮差剪影与老烟枪的洛阳铲形成血色回路,而他胸口的归墟邮戳正化作旋涡,将血母残识源源不断吸入血脉。此时戏楼地板下的死信部传来万邮齐鸣,那些盖着"误投"邮戳的胎盘信,正顺着凌辰的血管,涌向某个被岁月尘封的邮路终点,那里藏着青囊门血脉里最黑暗的邮差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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