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晴点点头：
“辛苦了。”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拨通江枫的电话。
现在任何通讯都可能暴露他的行踪，她只能相信他能够完成任务。
而在市委大楼，陆秉谦接到了跟踪人员的汇报。
“书记，慕晚晴根本没在车上。”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慌张，“司机一个人开着空车在城里转圈，我们被耍了！”
一旁的傅煜闻言，立刻提醒道：
“书记，她不会是派江枫单独去省城通风报信了吧？”
“什么？”
陆秉谦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立刻查火车站监控！重点看单独出行的年轻男性！”
他挂断电话，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该死！发现后立刻派人拦住他，把证据抢回来，一定不能让他去省城！”
..............
半小时后，一辆火车缓缓驶离清源市站，江枫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他靠在车厢连接处的墙壁上，将背包紧紧抱在胸前，感受着里面档案袋坚硬的棱角。
窗外，城市的轮廓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开阔的田野和零星的农舍。
车厢里人声嘈杂，充斥着各种气味——方便面的浓香、汗水的酸臭、廉价香水的刺鼻。
推着小车的乘务员机械地喊着“瓜子饮料矿泉水”，从拥挤的过道中艰难穿行。
江枫警惕地扫视西周，确认没有可疑的目光盯着自己后，才稍微调整了一下站姿，让发麻的腿得到片刻舒缓。
对面座位上，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约六十岁的老人正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的，像课堂上困倦的学生。
他穿着朴素的深蓝色衬衫，膝盖上放着一个磨损严重的棕色公文包，看起来像是用了很多年。
江枫注意到公文包的拉链没有完全拉上，隐约能看到里面露出一叠文件的边缘。
“各位旅客请注意，前方到站是柳河站，请在柳河站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
广播里传来乘务员甜美的声音。
火车开始减速，车厢里一阵骚动。
江枫看到一个身材瘦小、穿着黑色T恤的年轻男子鬼鬼祟祟地靠近老人。
男子左右张望，手指灵巧地探向老人膝盖上的公文包。
江枫的心猛地一紧。他本能地想出声制止，但立刻想到自己的特殊使命——引起注意可能会暴露身份。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小偷己经成功将公文包从老人膝盖上抽走，转身就要离开。
“抓小偷！”
江枫的声音在嘈杂的车厢里格外响亮。
他顾不上隐藏身份，一个箭步冲上前，右手抓住小偷的肩膀，左手去夺公文包。
小偷显然没料到会有人见义勇为，惊慌之下猛地转身，公文包掉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
紧接着，江枫动作干净利落地将小偷按倒在地。
“放开我！你他妈找死！”
小偷挣扎着咒骂，引来周围乘客的惊呼和围观。
江枫膝盖压住小偷后背，正准备喊乘警，突然感到左臂一阵剧痛——小偷不知何时掏出一把弹簧刀，在他手臂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鲜血立刻涌出，顺着手臂滴落在散落的文件上。
“啊！”
周围有女乘客尖叫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两名闻讯赶来的乘警迅速制服了小偷，给他戴上手铐。
那位被偷的老人此时也完全清醒，慌忙蹲下身收拾散落的文件。
“太感谢你了，年轻人！”
老人声音颤抖，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泪光，“这些资料是我半年的心血，如果丢了...”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江枫忍着疼痛帮老人捡起文件，注意到其中几页上印着“省经济发展战略研究”的标题，署名是“江川大学经济学院教授沈墨白”。
“您是江大的教授？”
江枫惊讶地问，同时用右手按住左臂的伤口，血己经浸透了他的T恤袖子。
“是的，是的。”
沈墨白手忙脚乱地检查文件是否齐全，“你是...天啊，你受伤了！”
他这才注意到江枫的伤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没事，小伤。”
江枫勉强笑了笑，但疼痛让他的笑容有些扭曲。
“乘警同志，快叫医生！这位年轻人受伤了！”
沈墨白焦急地喊道。
一名乘警立刻用对讲机联系列车长，另一名则押着小偷往车厢另一端走去。
周围乘客议论纷纷，有人递来干净的纸巾给江枫止血。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沈墨白扶着江枫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关切地问。
“我叫...张伟。”
江枫临时编了个假名，警惕性让他不敢透露真实身份。
“张先生，是你救了我的研究资料。”
沈墨白紧紧握住江枫没受伤的那只手，“我是江北大学经济学院的教授沈墨白，这些资料是为省政府做的重要经济分析报告，下周要向楚省长汇报的。”
江枫心头一震。
楚省长？这不正是慕市长要他见的人吗？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不起眼的老人——花白的头发，朴素的着装，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个普通大学教授，谁能想到他竟然能首接向省长汇报工作？
“您认识楚省长？”
江枫试探性地问。
沈墨白笑了笑：
“老朋友了，这次的研究关系到全省未来五年的产业布局，楚省长非常重视。”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其实这些数据里有些...敏感内容，涉及一些地方官员的不当行为，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到...”
江枫心跳加速，这太巧合了，或者说，是命运的安排？
他正要开口，一阵剧痛从左臂传来，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医生来了！让一让！”
乘务员领着一位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挤过围观人群。
“我是随车的医生，让我看看伤口。”
中年男子说着，打开随身携带的医药箱。
江枫警觉地打量着这位“医生”——白大褂看起来崭新得不自然，医药箱里的药品摆放杂乱，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飘忽不定，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江枫放在一旁的背包。
“伤口需要缝合，我带他去医务室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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