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的声音透着迟疑：
“梁市长，省里今天没有会议通知……”
“临时紧急会议！”
梁启山厉声打断，“十分钟后地下车库见。”
挂断通讯，他迅速拨通另一个号码：
“老吴，准备飞机，按第三套方案执行。”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传来沙哑的应答：
“明白，两小时后起飞。”
梁启山扯下领带，从衣柜里取出一套从未穿过的深蓝色运动服，他对着镜子戴上假发和黑框眼镜，最后贴上浓密的假胡子——这套伪装他私下演练过无数次，连亲信都认不出来......
来到地下车库后，梁启山的黑色奥迪A6专车亮起车灯，他却从消防通道闪身而出，径首走向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司机戴着口罩，默默递来一个帆布包。
“都准备好了？”
梁启山压低声音。
“嗯。”
司机点头，“但高速路口有交警设卡。”
梁启山冷笑一声，从包里摸出警官证晃了晃：
“走国道，去青龙山机场。”
面包车缓缓驶出车库，后视镜里，市政府大楼的轮廓逐渐模糊。
梁启山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十年仕途，从乡镇干事到一市之长，他绝不能栽在这最后一步。
很快，司机便送他来到了青龙山机场的贵宾通道。
安检员接过梁启山递来的护照，多看了两眼：
“王先生？您的航班是……”
“MU587，洛圣都。”
梁启山推了推眼镜，声音刻意带着港台腔，“商务舱。”
安检员在电脑上核对信息时，梁启山的余光扫到不远处两个穿夹克的男子，那两人看似在闲聊，但站姿笔挺，目光不断扫过人群。
他的后背瞬间绷紧，手指无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另一本护照。
“好了王先生，祝您旅途愉快。”
梁启山强作镇定地点头，快步走向VIP休息室。只要再熬二十分钟，等飞机起飞……
“梁市长。”
一个温润的女声突然在身后响起，“这么着急去哪？”
梁启山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缓缓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带着六名工作人员拦在通道中央，那两个夹克男子正从两侧包抄过来，耳机线在领口若隐若现。
“你们认错人了。”
梁启山后退半步，声音发紧，
“我姓王……”
女人亮出证件，嘴角带着冰冷的笑意：
“梁启山同志，我是省纪委第二监察室副主任林雅，经省委批准，现对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问题立案审查。”
她顿了顿，补充道：
“我们己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你名下的离岸账户我们也查到了。”
机场广播正在播报航班延误通知，梁启山却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猛地将行李砸向最近的纪检干部，转身就往登机口冲去。
“拦住他！”
一声厉喝中，梁启山被扑倒在地，假发脱落，露出他花白的鬓角，脸颊摩擦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他看见自己的倒影——那张曾经不怒自威的脸，此刻扭曲得像条丧家之犬。
“你们不能抓我！”
梁启山挣扎着嘶吼，“我要见陆书记！我为云海省立过功！”
林雅蹲下身，将逮捕决定书展现在他眼前：
“慕晚晴书记让我转告你，江秘书刚刚脱离危险，他会亲自出庭作证。”
她凑近梁启山耳边，轻声道：“你以为堵得住悠悠众口？这么多年来你害死的那些人，可都在天上看着呢。”
梁启山突然停止挣扎，眼神涣散，他想起几前那个雨夜，谢文东在电话里保证“都处理干净了”。
原来从那一刻起，命运的绞索就己经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当冰凉的手铐扣住手腕时，梁启山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
透过机场巨大的玻璃幕墙，他看见自己那架本该飞往自由的飞机，正在跑道上缓缓转向.....
与此同时，省中心医院，慕晚晴站在ICU窗前，手机屏幕亮着林雅发来的信息：
“梁启山己被控制。”
她凝视着病床上逐渐恢复血色的年轻面孔，轻轻将掌心贴在玻璃上。
晨光穿透云层，新的一天真正开始了.......
一周后，省城京州市中心医院的特护病房内。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床上洒下斑驳的金线。
江枫靠在摇起的病床上，手指轻轻敲击着笔记本电脑，枪伤恢复得比预期快，但医生仍禁止他下床活动。
“叩叩”——门被推开一道缝，栀子花的香气先飘了进来。
“江科长，我带了...”
钟白拎着保温桶蹑手蹑脚走进来，看到他己经醒了，眼睛立刻弯成月牙，“啊呀，今天气色好多了！”
江枫合上电脑，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个被他从梁启山魔爪下救出的女孩，自从知道他住院后，几乎每天都来。
今天她穿着淡紫色针织裙，发梢还沾着晨露，显然是一大早就去市场买了新鲜食材。
“又麻烦你了。”
江枫伸手想接保温桶，却牵动伤口轻嘶一声。
“别动！”
钟白小跑过来，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手背，“医生说你这周都不能用力。”
她熟练地支起小桌板，拧开保温桶盖子，浓郁的香气立刻弥漫整个病房。
江枫低头看去，粥面上浮着金黄的鸡茸，点缀着翠绿的芹菜末，还有几颗枸杞像红宝石般莹润。
“这是...”
“茯苓山药鸡茸粥。”
钟白舀起一勺吹了吹，“我奶奶的秘方，对伤口愈合最好了。”
她的睫毛在阳光下像振翅的蝶，投下细碎的阴影。
当温热的粥递到唇边时，江枫耳尖发烫，作为慕晚晴的秘书，他习惯照顾别人，却很少被人这样细致照料。
“我自己...”
“不行！”
钟白突然板起脸，模仿医生的语气，“江枫同志，请配合治疗。”
说完自己先笑起来，梨涡里盛满阳光。
吱～
病房门在这时被推开。
慕晚晴握着门把手僵在原地。
她今天特意换了便装，手里还拿着刚取来的CT报告，眼前画面像被按下暂停键——江枫半倚在床头，年轻女孩几乎贴在他身侧，举着的汤勺悬在两人之间。
“慕书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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