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地吃完了面，结账时，慕晚晴执意付钱：
“今晚是我拉你来的，当然我请。”
走出面摊，夜色己深，慕晚晴站在路灯下，身影被拉得很长。
慕晚晴看了看手表，时针己经指向十一点，夜风拂过她的发梢，带走了一天的疲惫。
“明天周末，你有什么安排？”
慕晚晴突然问道，目光落在远处闪烁的霓虹灯上。
江枫愣了一下：
“没什么特别安排，可能在家整理这周的文件。”
慕晚晴嘴角微微上扬：
“那陪我去个地方吧，最近收到几封群众来信，反映北城棚改区的问题，我想亲自去看看。”
“需要安排安保和随行人员吗？”
江枫下意识进入工作状态。
“不用。”
慕晚晴摇头，“就我们两个，微服私访，太多人跟着，看到的就不是真实情况了。”
她顿了顿，“明早八点，市委后门见。穿便装。”
江枫点头应下，心里却有些诧异。
慕晚晴向来行事雷厉风行，但如此低调的私人行动还是第一次。
“对了。”
慕晚晴转身前又补充道，“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包括丁柔。”
这句话让江枫心头一紧，但他只是简单回答道：
“明白。”
目送慕晚晴的专车离开，江枫站在夜色中，感觉今晚的慕晚晴似乎卸下了某种防备，展现出鲜为人知的一面。
第二天清晨，江枫提前半小时到达约定地点。
他穿了一件深蓝色休闲衬衫和牛仔裤，这是他能找到的最不像"秘书"的装扮。
七点五十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缓缓驶来，停在江枫面前。
车窗降下，江枫瞬间屏住了呼吸。
驾驶座上的慕晚晴戴着一副大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她将长发扎成马尾，穿着一件贴身的白色V领T恤和浅灰色修身牛仔裤，勾勒出令人惊艳的曲线，平日里被职业套装包裹的曼妙身材此刻展露无遗。
“上车。”
慕晚晴简短地说道。
江枫机械地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与平时办公室里严肃冷冽的香水味截然不同。
“怎么，不认识我了？”
慕晚晴轻笑，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标志性的锐利眼睛。
今天的她没有化浓妆，只涂了淡淡的唇彩，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江枫感觉耳根发热：
“不是...就是有点不习惯您这样的打扮。”
“在外面就别用敬语了。”
慕晚晴发动车子，“今天我是你姐，记住了？”
车子驶出市委大院，汇入早高峰的车流。
江枫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慕晚晴，发现她专注开车的侧脸在晨光中格外柔和，与平日判若两人。
“看够了吗？”
慕晚晴突然开口，嘴角带着揶揄的笑意。
江枫慌忙移开视线：
“对不起，我只是...”
“只是没想到市委副书记也会穿成这样？”
慕晚晴接过话头，“江枫，官场如戏，每个人都在扮演角色，今天，我想做回真实的自己，哪怕只有一天。”
这番话让江枫心头微动。
他忽然意识到，面前这个女人肩上扛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压力。
“那个...咱们去哪？”
江枫转移话题。
“先把车停在地铁站附近，然后坐公交去北城。”
慕晚晴说，“我想体验一下市民的日常出行。”
江枫暗自惊讶，在他的印象中，市级领导出行从来都是专车接送，鲜少有人愿意挤公交地铁。
停好车后，两人步行到附近的公交站，站台上挤满了上班族和学生，没人注意到这对看似普通的"姐弟"。
公交车进站时，人群一拥而上，慕晚晴灵活地挤进车厢，回头对江枫说：
“跟紧我！”
车厢内拥挤不堪，慕晚晴和江枫被迫紧贴在一起站着，每一次刹车和加速，江枫都能闻到慕晚晴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
这种亲密距离让他心跳加速，却又不敢有丝毫逾矩。
“你以前每天都这样挤公交？”
慕晚晴小声问，她的呼吸拂过江枫的耳际。
“差不多。”
江枫点头，“不过自从当上秘书后，出行都有公车了。”
慕晚晴若有所思：
“我们离普通百姓的生活太远了。”
公交车走走停停，穿过大半个城市。
慕晚晴的目光始终透过车窗观察着街景和行人，不时在手机备忘录上记下什么。
北城是这座城市的棚户区改造重点区域，新旧建筑混杂，道路狭窄拥挤。
下车后，慕晚晴从包里拿出一个相机，开始拍摄周边的环境。
“这些老房子至少有西十年历史了。”
她指着一排低矮的平房说，“墙皮脱落，电线，安全隐患很大。”
江枫点头：
“对，虽然去年市里就启动了棚改计划，但进展缓慢。”
“走，去里面看看。”
慕晚晴带头走进一条小巷。
巷子里污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腐烂食物的气味，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坐在路边打牌，看到慕晚晴时，眼神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
江枫下意识地靠近慕晚晴，形成保护姿态。
慕晚晴却神色自若，甚至主动与路过的居民打招呼。
“大姐，请问这附近有公厕吗？”
她拦住一个提着菜篮的中年妇女。
妇女警惕地看了她一眼：
“你们是记者？”
“不是，我们...”
江枫刚要解释，慕晚晴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我们是研究生，在做社会调查。”
慕晚晴笑着说，语气亲切自然。
妇女的表情放松了些：
“公厕在前面拐角，不过脏得很，我们这儿都盼着拆迁，可说了好几年也没动静。”
“听说己经开始拆了？”
慕晚晴试探地问。
“拆是拆了，就拆了几户。”
妇女压低声音，“听说是给关系户腾地方，我们这些没门路的，只能干等着。”
慕晚晴和江枫交换了一个眼神。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伴随着玻璃碎裂和哭喊声。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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