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部张经理是个西十多岁的女人，眼睛像扫描仪一样上下打量着江枫。
“财经大学应届生？成绩不错啊，怎么想到我们这小公司来？”
“绿地是行业标杆，”江枫背诵着准备好的台词，“我导师说在绿地能学到最实用的东西。”
张经理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带他办了入职手续。整个过程中，江枫注意到人事部的电脑屏幕都背对着门口，监控摄像头却正对着员工工位——这是一家注重‘内部安全’的公司。
“你的工位在财务部B区，周部长会安排你的具体工作。”
人事专员递给他一本员工手册，“公司规定很多，请仔细阅读。”
江枫点头应下，跟随指引来到财务部。
“李成，来了啊。”
刘志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熟悉下系统，一会儿周部长给你安排具体工作。”
江枫谦逊地点头：“好的，刘经理。”
“你的首属上司是财务部周部长，”张经理边走边介绍，“他脾气不太好，但业务能力一流，你多学着点。”
财务部位于16楼，开放式办公区被磨砂玻璃隔成若干小间。
最里面那间独立办公室门上挂着“周达浪部长”的铜牌。
“新人？”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江枫转身，看到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稀疏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西装领带整齐得近乎刻板，但眼睛里却闪烁着某种不安分的精光。
“周部长好！我是新来的李成。”
江枫连忙鞠躬，故意让声音显得紧张而恭敬。
周达浪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鼻子里哼了一声：
“跟我来。”
办公室门关上后，周达浪突然变了脸色，压低声音：
“张总介绍来的？”
江枫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个试探——他伪造的背景里确实提到是某位“张总”推荐。
他点点头：“是的，张叔叔让我多向您学习。”
周达浪表情松弛下来，扔给他一叠文件：
“先把这些凭证录入系统，下班前我要看。”说完就自顾自地玩起了手机。
江枫在分配给自己的工位坐下，快速扫视周围环境。
财务部有八个人，大多是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只有一个年轻男会计坐在角落，正偷偷刷着购物网站。
“新来的？”
邻座一个圆脸女孩凑过来，“我叫刘芸，在这工作两年了。”
江枫腼腆地笑笑：“李成，今天第一天。”
“周扒皮没为难你吧？”刘芸做了个鬼脸，“他最喜欢刁难新人了。”
江枫装作好奇：
“为什么叫他周扒皮？”
刘芸压低声音：
“抠门又苛刻，还特别好色。”她神秘兮兮地眨眼，“听说他在外面养了好几个情妇，上周还有个女的闹到公司来了。”
江枫心跳加速——这正是他需要的突破口。他假装惊讶：
“真的假的？公司不管吗？”
“谁管？”
刘芸不屑地撇嘴，“他可是老板跟前的红人，据说有省里的关系。”
她突然警觉，“哎，你可别到处说啊。”
“当然不会。”江枫连忙保证，同时注意到周达浪办公室的百叶窗拉开了一条缝，似乎正观察着外面。
午饭时间，江枫跟随同事们去了员工餐厅。
他刻意选择与几个看起来资历较浅的员工同桌，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你们来公司多久了？”江枫装作随意地问道。
“我半年。”“我三个月。”两个年轻女孩回答。
“公司氛围怎么样？”江枫继续试探。
一个女孩压低声音：
“规矩挺多的，不过待遇不错。”她左右看了看，“就是有时候加班突然变多，也不知道为什么。”
另一个女孩补充：“上个月财务部突然通宵加班三天，听说是总部来检查。”
吃饭回来后，江枫主动凑近刘芸，从她口中套出了更多信息：
周达浪最近常去一家叫“蓝调”的高档会所，据说那里有他包养的大学生情妇。
“那女孩叫林小曼，艺术学院舞蹈系的，”刘芸咬着吸管说，“上周来公司闹的就是她，听说怀孕了要钱打胎。”
回到公司，江枫借口熟悉环境，溜达到档案室附近。
门锁着，但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几个铁柜上标着“B-17项目”的字样。
正当他考虑如何进去时，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找什么？”
周达浪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眼睛里闪着警惕的光。
江枫急中生智：
“部长，张叔叔让我了解一下公司的主要项目，说对以后工作有帮助。”
周达浪表情缓和了些：
“新人先把基础工作做好，这些以后再说。”他拍了拍江枫的肩膀，力道却大得像是警告。
下班后，江枫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大楼对面蹲守。
七点半，周达浪独自驾车离开。江枫叫了辆出租车跟上。
周达浪的车最终停在了“蓝调会所”门口——与刘芸说的一致。
这是一家会员制的高档场所，门口站着穿制服的保安。
江枫绕到后门，发现送货通道无人看守。
他溜进去，顺着走廊来到二层。包厢区灯光昏暗，隐约能听到笑声和碰杯声。
“218房间要的酒怎么还没送？”
一个服务生抱怨着从江枫身边经过。江枫灵机一动，拦住一个端着托盘的女服务员：
“218加了一瓶拉菲，经理让我亲自送。”
女服务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江枫自信的表情让她打消了疑虑：
“那快去吧，周总等急了又要发火。”
218包厢门前，江枫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
一个娇媚的女声响起。
推门而入，江枫看到周达浪半躺在真皮沙发上，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正给他按摩肩膀。
女孩穿着紧身短裙，浓妆艳抹，但眼神中透着与装扮不符的稚嫩。
“你是谁？”
周达浪猛地坐首身体，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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